為了謝府唯一的活口,後來大窈窈無論再痛苦,再絕望,也隻能默默承受。
宋明昭踩了謝府滿門的鮮血,扶持四皇子登基,一步一步位極人臣,借著這一筆錢,新皇登基之後,免賦百姓,撫恤軍隊,迅速穩定了朝中大局。
謝府問斬的那天,宋明昭大發慈悲,允她去為謝府送行。
大窈窈去了。
就算知道眼睜睜看著親人一個一個人頭落地,大窈窈依然不願懦弱逃避,不忍親人曝屍菜市口,無人收殮。
她端著一碗白米飯,跪在地上,流著血淚,喂了謝府所有親人最後一口飯,在尖叫,哭泣之中,看著謝府所有人,人頭落地,血灑刑場。
“宋明昭,你不得好死啊……”虞幼窈尖叫著驚醒,被謝老太太一把抱進了懷裡。
“彆怕,”顧思緊緊抱著她,安撫道:“小窈兒,彆怕,外祖母在這裡。”
虞幼窈急促喘息著,她艱難抬頭,紅著眼淚,木然地看著外祖母,慌亂道:“外祖母,你們快走,這是一個圈套,快逃啊……”
“快逃……不要管我……”
“太外祖父,外祖父,快逃啊……”
“宋明昭來了……”
“不要啊……”
“小窈兒!”謝老太太大喊了一聲,驚醒了她,虞幼窈呆住了,她看著外祖母,眼淚奔湧而出,模糊了雙眼。
“對不起……”
虞幼窈崩潰痛哭:“都是因為我,我……對不起……”
她不停地說著對不起,滿腦子都是,方才噩夢裡,謝府滿門穿著囚衣,跪在菜市口,隨著主斬官一聲令下,劊子手舉起屠刀。
雪亮的刀鋒,映著午時灼烈的太陽,刺得人眼睛又疼又澀。
她眼睜睜看著,屠刀在陽光下發出一道刺目的光,猛地揮下,溫熱的鮮血,噴灑在她臉上。
眼睜睜看著外祖母的頭顱,滾到了她的腳邊,她跌坐在地上,瘋了似地抱著外祖母的頭,崩潰當場。
“小窈兒彆怕,不哭哦,”謝老太太摟著外孫女兒,輕撫著她的背:“沒事,外祖母在這兒呢。”
虞幼窈做了噩夢,精神狀態很不好,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沒過一會兒,就發起了低燒。
郎中過來把脈,說是之前受了驚嚇,魘了神兒,開了定神的方子,可這燒斷斷續續,總也不好。
春曉想到了,之前小姐眼睜睜,看著院子裡血腥廝殺的一幕,當時小姐的臉色白得嚇人,後來光顧著逃跑,誰也顧不小姐,是不是受了驚嚇。
虞幼窈昏昏沉沉,感覺船停了,就問春曉:“到哪兒了?出了泉州嗎?”
春曉連忙道:“已經到了津縣碼頭,您一直低燒不退,老太爺他們擔心您的身體,決定在津縣碼頭停船,休整幾日再出發。”
噩夢和現實,總是驚人的相似,虞幼窈感覺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一雙名為宿命的大手,緊緊地攥住,窒息一般地疼。
她頓時天旋地轉,眼睛陣陣發黑,用力咬了下舌頭,嘴裡泛了淡淡在腥甜,尖銳地疼痛,令她腦子一清:“扶我起來。”
春曉下意識道:“小姐,您身子不適,郎中交代了要臥床休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