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容一深:“如此算下來,衙門可以抽調的人手也不少了,衙役都要經過縣衙選取,大多都身強體壯,懂一些拳腳功夫,衙門裡也有武所,內設衙役總教頭,負責他們日常訓練,難道還比一群烏合之眾差了?”
李大人一窒,就有些說不出話來。
衙門裡的衙役雖多,但真正身手厲害,能與人交戰的,還在少數,其餘人等,都是負責平時巡邏,跑腿事宜,看著威風,其實也不頂用。
隻是這話他不好說。
虞幼窈見他沒說話,就又道:“雖然眼下正值安排流民之際,官府確實有些分身乏術,但時間嘛,擠一擠總歸也有,人手也不是大事,官府還能張榜懸賞剿匪,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想來也能湊足剿匪的人手。”
許多江湖人士,就喜歡接衙門的懸賞。
懸賞的銀錢也多,但連城可是大縣,士紳把持蠶業,有利也有弊,至少各貢稅收也穩定,衙門裡也不缺錢。
眼下連城又開拓了不少蠶場,林地買賣,高於普通田地買賣,七成歸了國庫,衙門可得三成,更是富得流油。
話說到這份上,李大人額頭也冒出了冷汗:“這北境是在武穆王轄下,將來連城的發展,也需仰仗郡主您,倘若連城的蠶業發展起來了,那是韶懿郡主聖善,仁德,也是下官治理有方,吏部的考評上,少不了一個【優】字。”
虞幼窈平淡的笑容,終於多了幾分真切,覺得這還像話。
李大人也是一臉誠懇道:“下官將來的前程,可都係於郡主與武穆王之身,您就直說了,到底要下官怎麼做?”
韶懿郡主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沒說同意,也沒說拒絕,可說出來的話兒,卻字字犀利,幾句話就將他逼得原形畢露,無所遁形。
他也不是傻子。
韶懿郡主確實有心管一管這土匪的事,但這事卻是個燙手山芋,她也不會貿然接下,以免落人口實,為武穆王招禍。
沒有一口應下,是為了逼他表態。
畢竟,讓武穆王插手剿匪之事不妥,他身為地方官員,也沒有資格請求武穆王出兵,總歸是要有官府的配合才行。
倘若出了岔子,也該由官府來兜底,保證不會牽連到武穆王身上。
可如此一來,所有的風險就該由他來承擔。
李大人不是不明白這點。
人都說富貴險中求,他都已經搭上了貴人的馬車,好處近在眼前,前程也唾手可得,再下馬車,傻不傻啊!
剿匪一事關係到他的政績、考評、前程,也和韶懿郡主大力發展蠶業的心思不謀而合,也符合武穆王安內攘外的利益。
人手由武穆王出,出力的人還是武穆王,換句話說,那就是坐享其成。
表個態,承擔些許風險,都不是什麼事。
韶懿郡主和武穆王,那是何等厲害人啊,行事滴水不漏,這樣一計較,約等於沒風險。
李大人又補充了一句:“關於剿匪的事,下官全憑郡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