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桃連忙應是,退出了客廳。
虞幼窈緩了緩情緒,看向了跪地的兩人:“張氏公然攔截我的車駕,當街喊冤,是大家有目共睹,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張氏的丈夫,確實是吃了從濟民堂抓的藥死的,濟民堂脫不了乾係。”
白老爺連忙道:“是、一定是張氏在抓完藥之後,有人在藥裡動了手腳,栽臟陷害濟民堂,濟民堂開辦了二十多年,也算是襄平城的老字號,店中的藥材雖然都是次等藥材,但是次等藥材,也有優劣之分,負責抓藥的大夫,會根據藥方上診斷的病症輕重,從次等藥材之中,選擇性抓藥,病症重一些的,藥材的質量會更好一些,病症輕的一些的,便是藥效不顯,也不會傷了性命,如果藥方裡用了狠藥,濟民堂隻會抓,藥方上其他藥材,那一味重藥,我們一般會建議他們去白氏藥鋪抓取,我們夫妻二人,隻是為了求財,絕不會害人性命啊……”
張氏告狀的事一傳開,他就知道這是韓氏一族,針對白府的陰謀。
虞幼窈聲音淡漠:“那又如何?縣衙因為藥方沒有問題,張氏拿不出關鍵證據,判此案不成立,但是濟民堂售賣次品藥材也是事實,一旦此事傳開,張氏的狀告就有根有據,官府就能立案。”
北境物資缺乏,如藥材這類不可或缺的戰略物資,價值往往比其他地區要高出二三成,白氏夫婦利欲薰心,生出了貪婪之心,違背了藥商之間,不成文的規定,明目張膽地將次等藥材售賣盈利。
貪婪如虎。
與“虎”謀皮者,終被虎噬。
白老爺身體一軟:“張氏告了縣衙之後,小民就立即前往濟民堂,尋了當時抓藥的郎中,核實了藥方,小民可以肯定,郎中是按方抓藥,普通風寒用藥,都是尋常藥材,藥方裡沒有牛黃這一味藥,便是藥效不顯,也不會致死,請郡主明察。”
這話虞幼窈是相信的,白老爺和白太太膽敢過來尋她,就說明他們有把握,張氏丈夫的死,與藥鋪抓的藥無關。
但是!
虞幼窈冷聲道:“你們有證據,證明張氏丈夫的死和濟民堂無關,隻是出於旁人栽臟陷害嗎?”
“濟民堂出售次品藥材也是實情,你們能保障次品藥材的藥效嗎?”
“如果不能保證,那就證明張氏丈夫,有可能因次品藥材致死,隻要栽臟陷害你們的人,手腳夠乾淨,讓你們拿不到證據,濟民藥鋪就要承擔全部罪責。”
張氏告狀是一箭雙雕。
白府執意要轉投武穆定北王,韓氏一族勢必要利用,濟民堂出售次品藥材來對付白府,白府陷入到人命官司,家業經營毀於一旦,白府對韓氏一族的威脅,無疑會小很多,同時也起到了,震懾其他豪紳的作用。
“請郡主,為小民指一條明路。”白老爺恐惶不已,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決定轉投武穆定北王,就已經沒有彆的選擇。
妻子今兒上龍鳳寺,公然支持韶懿郡主的行為,已經惹惱了韓氏一族,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就算他們臨時改變主意,在韓氏族跟前,也討不來什麼好,倒不如一道路走到底,求韶懿郡主給一道生路。
謝府賺了大半身家,是為了敲打北境豪紳。
白府是遼東一帶的大豪紳,在北境一乾豪紳之間,擁有很高的威望,若能頂住士族壓力,主動站出來支持韶懿郡主,韶懿郡主肯定會保下白府,其他豪紳們看到韶懿郡主不懼士族之威,也會紛紛轉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