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陡然明白了:“太後娘娘病重,皇後娘娘勢弱,虞宗慎丁憂在家,保皇黨正值虛弱之際,蘭妃和徐貴妃要趁虛而入,打擊保皇黨。”
保皇黨大多都是根深蒂固的老勳貴,隻輔佐社稷,不參與儲位之爭,蘭妃和徐貴妃,自然不會和保皇黨過不去。
但皇後娘娘與四皇子情同母子,無形之中就將保皇黨劃分到四皇子的陣營。
蘭妃和徐貴妃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皇後娘娘坐大。
殷懷璽頷首:“令她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韶懿郡主橫空而出,不僅種出了番薯,緩解了北境旱情,甚至還稟了大義,來北境襄助武穆定北王,大力推廣番薯種植,將保皇黨一係的名望推到了高點,打亂了她們的計劃,之後你在遼東的一舉一動,皆符合保皇黨一係的利益,令保皇黨一係聲威大振。”
聽了殷懷璽的話,虞幼窈心中許多疑惑都迎刃而解:“如今朝中分為三派。”
“蘭妃背靠皇上,二皇子為長,又深得皇上器重,寧遠侯府雖然下了大獄,至今仍未定罪,在外人看來,這可能是皇上對蘭妃和二皇子的保護,有不少奉嫡奉長,又擅揣磨聖心的臣子,支持二皇子,而寧遠侯身為武將,在軍中培植了不少勢力,隻要寧遠侯一天不獲罪,這些人就不會受到牽連,仍然為蘭妃所用。”
蘭妃之勢,仍然不可小覦。
“徐貴妃為群妃之首,三皇子子憑母貴,身份最尊貴,外家徐國公府勢大,且執掌了兵權,朝中不少權臣,選擇支持三皇子,其中就有韓氏族,山、陝兩地隔河相望,自古就有秦晉之好,多年來同氣連枝,想來山陝一帶,有不少士族都是三皇子黨。”
所以,韓氏族的囂張也是有原由的。
“如此分析下來,反倒是保皇黨落了下乘,而我稟了大義,主動來北境襄助武穆定北王,這一舉動在外人看來,反而成為保皇黨,向武穆定北王示好的一個信號。”
早前她並沒想過這些,也是今兒殷懷璽提了朝中局勢,她在恍然回過神來。
走過了鵝卵石小徑,前麵就是一棵高樹,樹下擺了石桌,石椅,殷懷璽扶著虞幼窈坐下。
虞幼窈思路漸析:“保皇黨得勢,對蘭妃和徐貴妃來說,是一種威懾,所以太後娘娘才會配合我在北境的一舉一動,甚至不惜放權給你,保皇黨對我更是大力支持,我到了北境之後,才能無往不利。”
因為她的所作所為,不僅符合保皇黨的利益,也符合武穆王府的利益,武穆王府得了保皇黨的好處,與保皇黨利益牽扯就越深。
在外人看來,武穆王府已經歸屬保皇黨。
虞幼窈自認看透了朝中局勢,卻不曾想,她所看到的,了解的,仍然還流於片麵。
朝黨之爭,內閣傾軌,波譎雲詭。
小丫鬟立馬端了茶點過來,一一擺在桌上,連忙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