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聽得一愣一愣得,腦子都是懵得。
“女兒家訂了親之後,母親就會教導,一些夫妻之間的情趣, 促進夫妻之間的感情。”說到這兒, 王氏自己也有些臉紅了,輕咳了一聲, 著避火圖上麵的一幅畫給她瞧。
說白了,就是一些勾撩、逗挑的手段。
虞幼窈又緊張,又好奇, 睜了一隻眼睛去瞄,卻發現避火圖上的畫麵裡,女子身上或多或少,都穿了衣物,有的香肩小露,有的衣衫半敞,有的穿著抹胸小兜兒,男子也是如此,畫麵旖旎,卻不顯穢亂。
簡直震碎了虞幼窈從小學的那些閨範:“這、這不是隻有妾室才使的……”不正經手段嗎?她含糊過了這一句:“《女誡》上說,女子該克謹複禮,端莊自持……”
女子的教條閨範,她從七歲就開始學,比起家中其他姐妹, 她學的並不儘心, 祖母和葉女先生, 也沒有苛責她什麼。
可一些觀念還是受到了影響。
這世間女子人人如此,她不會隨波逐流,但也不會放任自流,謹慎而克製,學而不儘學,是她很小就懂的道理。
因為,隨便逐流終將成為其中之一。
而放任自流,終將離經叛道,為天地所不容。
王氏聽了這話,語氣突然嚴厲道:“婚姻是自己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守著那一套克謹複禮,端莊自恃的禮數,呆板無趣,自己活得累不說,丈夫也不喜歡,夫妻怎麼能和順?夫妻整天吵吵鬨鬨,這是亂家之象,婆母還能容忍你?能不磋磨你?你在夫家還能立得住?到時豈非任人嘲笑,欺淩,小妾姨娘迎進門,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這是你想要的婚姻?”
虞幼窈下意識搖頭。
還好沒叫世家那一套荼毒得太深,多花點心思,也能掰過來,王氏露了笑容:“你可彆太傻了,甭看大戶人家一個個,都嚷嚷著什麼規矩,禮數,但真正疼愛女兒的人家,一早就教了拿捏男人的手段。”
不光為了拿捏男人的心,也是為了將來,能在家裡立得住。
虞幼窈終於明白了,有娘和沒娘的區彆。
王氏見她明白了,壓低了聲音,湊近虞幼窈的耳邊,小聲說:“不過,真正的夫妻之實,那是要等到定親之後才能讓你們知道。”
“大舅母!”虞幼窈“轟”的一下,臉色全紅了,嗔喚了一聲,有些惱了。
王氏捂著嘴,“咯咯”直笑:“好了,也不逗你了,女兒家到了十三四歲,正是情蔻初開的年歲,若家裡沒有好好引導,很容易出事,許多大戶人家,有先見之明,到了十三四歲,姐兒們心思浮動之際,就開始以隱晦的方法,教導家中姐兒一些男女之事,知道了這事,明白了後果,心裡也都有些掂量,也好過一無所知,叫人一哄一騙,把自個兒糟賤了。”
一些養在深閨,天真無知的小姐們,看了幾本話本子,就被裡頭才子佳人的情情愛愛,給糊住了心眼兒,不懂男女之事,叫男人幾句甜言蜜語,就解了衣帶。
這種事,屢見不鮮。
雖然虞幼窈不是這等,不曉得輕重的人。
殷懷璽也不像,那等卑鄙下流的人。
但是這兩人太過親近,又正是血氣方剛,知慕少艾的年歲,一個無知,一個無畏,難免叫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