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都能看出武穆王不容易,連朝廷都暫時放下了對藩王的猜忌與忌憚,在北境頒下了國策,安撫災民。
這個時候臨江葉氏,再要在後麵拖後腿,這麼多年來的書,那就真白讀了。
“北境旳情況,北狄肯定也悉知一二,倘若流民鬨出了事端,狄人在此時與大周開戰,武穆王恐怕也分身乏術,”葉閣老麵色很是凝重:“臨江葉氏如再不作為,恐要成為千古罪人,受千古罵名,兩相利害取其輕。”
這道理韓氏族不會不清楚,可韓氏族同樣沒有選擇,周厲王之死,是韓氏族與武穆王之間,不可調和的仇恨。
一旦武穆王得勢,韓氏族沒有好下場。
兩相利害取其輕。
與自身的利益相比,家國大義又算了什麼?
虞閣老也歎了一聲:“北境士紳,實在太不像話了。”
一個個在權利場上呆久了,變成了隻為自己謀私的政客。
也忘記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才是讀書之人的初衷。
一味揣測上意,卻也不看看時機。
朝廷賑災不力,已經有損了朝廷的威嚴。
朝廷大張旗鼓地搞國策,天下人都盯著遼東,人人都在關注國策的推行,朝廷能不能挽回威嚴,就要看北境國策的推行是否能順利。
災民收容營裡出了事,越發反映了朝廷的不作為。
也難怪太後娘娘如此震怒。
葉閣老也不想再說這糟心的話了:“你說,眼下這局勢還真叫人憂心,就說泉州,三天兩頭地鬨倭患,到現在還戒嚴著,連消息都打探不清楚,實在叫人心裡不踏實啊!”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葉寒淵總領了東南沿海的防務,但他在水師的根基太淺,短時間內,無法掌控水師,讓水師為他所用。
海盜勾結倭寇,在東南沿海一帶興風作浪,甚至連浙江都司內部,也有人與海盜、倭寇互相勾結。
葉寒淵無人可用,手中也隻有兩支自己訓練的水師可用,一時也有些分身乏術,底下的水師更是疲於奔命。
至今也隻能勉強控製,東南沿海一帶的局麵。
也因此,泉州一帶也時不時地鬨倭患,似乎也理所當然,泉州一直戒嚴封城,仿佛也能說得過去。
但是,虞閣老和葉閣老,都是老閣臣了,從東南沿海的局勢之中,敏銳地洞悉了一絲不詳的意味。
可泉州是蘭妃一派的摟錢袋子,旁人的手自然也伸不進去。
虞閣老搖搖頭:“早前鎮國侯提議,派監察史去巡視東南沿海一帶的防務,了解一下泉州的具體情形,卻遭到了蘭妃一係的激烈反對,最後不了了之。”
一提及此事,兩人對視了一眼,皆無奈地搖了搖頭。
宋明昭下放到泉州德化,鎮國侯顯然是從一些,不為人知的家族渠道,察覺到泉州的情況有異,這才有此提議。
但因為消息不儘詳實,不能作為事實依據,無法令人信服,故不能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