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兼葭緩聲道:“葉女先生是父親尋來的女先生,是京裡頭有名聲的才女,她教書仔細認真,為人也有原則,大姐姐往常課時,時常坐不住,葉女先生也都十分包容,您好好勸勸大姐姐,讓大姐姐給葉女先生認個錯,道個歉,葉女先生定會原諒大姐姐的,千萬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兒,傷了父女倆的情份,不然,我和母親都裡外不是人了。”
她聲音輕柔悅耳,話兒也說的得理,但虞宗正卻是越聽越憤怒,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葉女先生人品才德自是沒有問題,連葭葭都十分滿意,虞幼窈有什麼不滿意的?竟然不敬師長,課間不守規矩,簡直混帳。
虞宗正“忽”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陰沉著臉,就往外頭走。
楊淑婉連忙上前阻攔:“老爺,請息怒,窈窈還是個孩子,你千萬不要嚇著了她,況且老夫人一向疼愛窈窈,您可不能惹老夫人生氣啊。”
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虞宗正額上青筋直跳,一把揮開了簾子,就大步走出了內室裡頭。
虞兼葭眼睜睜瞧著父親,怒氣衝衝地離開,滿臉驚恐:“娘,父親怎的生這麼大的氣?他是不是誤會大姐姐了?我們快將父親勸回來,不然父親又要責罵大姐姐了……”
說著,她就急急地要往外頭走。
知道這個女兒是個心善的,楊淑婉連忙拉扯住了她:“葭葭彆擔心,你父親往常對你們姐們嚴麵慈心,他也隻是擔心你大姐姐荒廢學業,不會真的責罵你大姐姐。”
好說歹說,總算讓虞兼葭放下心來。
折騰了兩天,虞幼窈的青竹紋繡得有模有樣。
小巧的香包上青竹挺拔,竹節上枝條橫斜,點綴了三片青竹紋,雖然有些粗陋,也還算有模有樣。
冬梅拿在手裡頭仔細地瞧:“姐兒繡得可真好,奴婢當初學刺繡,可是學了整整一個月才繡出了樣子。”
她打小就學習蘇繡,可手眼不如小姐靈活,許嬤嬤教小姐雙麵繡,她和春曉也跟著一起學了,連針法都沒學會。
許嬤嬤說,雙麵繡不像蘇繡、湘繡是個人都能學,像姐兒這種天生柔骨,才能掌握雙麵繡的技法。
提起這個,虞幼窈就一臉嗔怪,埋怨:“女紅這麼難,你和春曉之前也不知道勸著點我,由著許嬤嬤忽悠我,眼睜睜瞅著我遭罪,自從學刺繡,我的手指頭就沒好過,簡直太疼了,我打小就沒吃過這苦。”
冬梅捂著嘴輕笑:“奴婢們以為姐兒是真心想學,隻是一時吃不來苦,哪能敢隨意阻攔。”
若不是真心想學,旁人按著頭也學不成。
可姐兒打小就沒受過疼,手指頭紮滿了血孔,哭著說“疼”,喊著說“不學”,教許嬤嬤安撫幾句,就忽悠住了。
哪像是真的不想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