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說,葭姐兒是天氣冷,穿得少了些,又吹了冷風,凍著了,所以得了風寒,因疏忽大意,沒能及時請郎中,使症狀嚴重,引發了高燒。
她心裡頭簡直悔死了,卻並不認為,這是她自己疏忽大意,覺得這一切,都是因虞幼窈引起來的。
就使了銀子,讓郎中改了口風,隻說葭葭是摔倒受驚,這才引起了高燒。
老夫人大怒,罰了虞幼窈跪佛堂。
待老爺第二日下衙回來,虞幼窈也是高燒不褪,情況比葭葭還要凶險些,再大的怒火也發作不起來了。
這件事,最後也不了了之。
因此,楊淑婉心中對虞幼窈更恨了:“也是大病了這一場後,葭葭的身子就又有些不好了。”
胡禦醫沒應話,虞三小姐身子雖弱了些,但養得不錯,沒什麼緊要,摔一跤,也不至於受了驚嚇,發起高燒,連命也沒了,想來還有什麼內情。
大戶人家難免陰私,他也稟著不該問的,絕不多問一句:“這就對了,她頭些年,身體養得不錯,可這一場病,卻是元氣大損,養了十幾年成果,卻是毀於一旦,又要從頭養起,但年歲大了些,自然也不如小時候好養。”
說到這裡,他話鋒突兀一頓了下來,一時間麵帶難色,似有什麼難言之隱。
楊淑婉沒注意他的異樣,聽了這話,心裡頭燒得慌:“那可怎麼整?”
胡禦醫猶豫了半晌後,到了嘴邊的話,終是沒說:“我開一副藥,讓三小姐吃著吧,以後好好養著,這病最忌勞神費心,思慮太過,要放寬心,儲血養氣,否則怎麼養都是不成的。”
病人是個什麼性情,瞞不過醫術高明的郎中。
人的喜、怒、憂、思各種情緒,都會反映在身子上頭,瞧著虞三小姐的病情,就知道虞三小姐是個心思重的,也是個能作妖的。
年歲小的時候,還能靜心養病,將身子養得不錯,可這年歲一大,病就養得不大好了,這回徹底傷了根子,怕是以後對會影響子嗣。
對於一個女兒家,這可是天大的事,所以他才猶豫著要不要說。
思前想後,他還是作罷了。
他也是看在同僚的份上,上了這一次門子。
往後虞三小姐的病,也不歸他管,他儘全力開一副好藥,讓虞三小姐養著些,也省得多說話,惹了麻煩上身。
胡禦醫寫了藥方,臨走之前一再囑咐,“藥雖然重要,養卻是根本,切記放寬心,靜心儲血,病才能養好。”
若是虞三小姐能聽得進這話,吃著他開的方子,好好養個三五年,也是還有救的,子嗣難了一些,但也能求來。
若是不聽這話,子嗣還是輕的,損天命,折壽數才是真要命。
楊淑婉連連應是,命上送上了銀兩,並幾樣十分名貴的藥材,客客氣氣地將胡禦醫送出了院子,就見春曉在院門口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