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倆一個黑臉,一個白臉,令虞宗正心裡頭越發愧疚:“你受委屈了。”
楊淑婉搖搖頭,又道:“老爺心疼我,我心頭高興,怎會覺得委屈?隻是老夫人年紀這樣大,還要因為府裡頭的事操心,是我這個做媳婦的不對,我心裡頭也十分羞愧。”
虞宗正覺得楊氏跟著母親一起立了幾日規矩,卻是越來越大方得體了,心裡頭對她的些微不滿,也散了。
楊淑婉滿臉羞愧道:“今兒可是把老夫人給氣狠了,將四姐兒教訓了一通,還讓柳嬤嬤明兒去教司坊尋教養嬤嬤,好好教一教四姐兒和何姨娘的規矩。”
虞宗正也是心中一驚,教司坊教養嬤嬤的厲害之處,他也是有所耳聞,想到何姨娘一身細皮嫩肉,四姐兒又嬌生慣養,哪裡吃得了這種苦頭?
楊淑婉哪裡瞧不出他的心思,強忍著心裡頭的妒火中燒:“老爺今兒遭了罪,我心裡頭也難受,原是沒打算說這事,沒得讓老爺埋怨我,覺得我不曉得分寸,可四姐兒教養出了問題,我也是心急如焚,想著四姐兒卻是不能再繼續跟姨娘住一塊了,這才與老爺商量著,給四姐兒搬院子。”
這一番話,可算是大方又得體,將自己的賢惠大度,與慈母心腸表現得淋漓儘致。
便是虞宗正如何心疼何姨娘,一時間也不由想了許多。
四姐兒一直是何姨娘自個兒在教養,如今四姐兒這般沒規矩,顯是讓何姨娘教壞了性子。
做為妾室,何姨娘卻是極得他歡心。
但是教養孩子,卻還是要家中的主母與長輩來,不然孩子學了一身為人做妾的小家子作派,沒得惹人笑話。
京裡頭,誰家庶出的姐兒沒規矩,旁人少不得要說一句:“到底是小娘養得,上不得台麵子。”
如今,何姨娘教壞了四姐兒,讓教司坊教一教規矩也使得。
正如楊氏所說,四姐兒連他這個做父親的話,都聽不進心裡頭去,怕是要吃些苦頭才使得。
想明白了這些,虞宗正握住楊淑婉的手:“辛苦你處處為四姐兒做打算,就依你的意思,尋個日子讓四姐兒搬去含露居。”
楊淑婉目光好一陣閃動:“四姐兒教養出了問題,何姨娘那邊我……”她猶豫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罰了她半年的月錢,減了她的用度,老爺您看……”
虞宗正蹙著眉:“我原是覺得她雖是罪官之女,但也是知書達理,才將四姐兒留在她身邊教養,沒成想竟將四姐兒教得這般沒規矩,沒教養,這事兒是她的錯,你罰她也是應當的。”
楊淑婉鬆了一口氣,終於露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