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淑婉笑個不停:“那可不成,老夫人禁了你的足,至少這一個月裡頭,你是沒機會見著老爺了,過會兒教司坊裡的嬤嬤就該進府了,你呀,可得好好跟著嬤嬤學一學這為人做妾的規矩。”
到了中午,柳嬤嬤才領著兩個教養嬤嬤回府,帶到了安壽堂虞老夫人跟前。
虞老夫人坐在榻上,打量著堂下的兩個嬤嬤。
一個容長臉,五十來歲,姓錢,梳著規規矩矩的圓髻,穿著深藍色的妝花褙子,全身上下都打理得一絲不苟,瞧著嚴肅又刻板。
另一個圓臉婦人,姓金,四十歲出頭,一身豆綠色的褙子,笑眯眯的模樣兒,甚是溫眉和善。
隻瞧了一眼,虞老夫人便滿意點頭,將年長的錢嬤嬤打發到了清秋院,專門教導何姨娘規矩,又瞧著金嬤嬤道:“府裡頭的三姐兒,打胎裡帶了弱症,身子骨弱了一些,大夫人楊氏一邊管著家,一邊照顧三姐兒,卻是分身乏術,所以四姐兒打小就在姨娘身邊長大,便有些不成樣子,有勞金嬤嬤費心,多教一些規矩。”
錢嬤嬤眉目微動,虞老夫人隻讓她教導何姨娘規矩,便沒再多說什麼,顯是沒將姨娘擱在心裡頭。
而金嬤嬤心裡頭卻是跟明鏡兒似的。
虞老夫人讓她多費心教四小姐規矩,顯是讓她嚴厲些,可話裡話外,也隱隱地敲打她多注意些分寸。
兩人往常也時時在彆家走動,三言兩語便將虞老夫人的心思琢磨了一個透透的。
安排好了兩位嬤嬤的去處,柳嬤嬤便要將兩位嬤嬤送到清秋院。
在半道上,卻碰見了楊淑婉:“柳嬤嬤一早便出了門子,卻是不清楚,四姐兒今兒上午搬了院子,往後就往到含露院,兩位嬤嬤就由我來安排,老夫人跟前可離不得你,你趕緊回去老夫人跟前伺候。”
“既然如此,就有勞大夫人了。”柳嬤嬤笑著應下了。
大夫人管著家,這事交由她來安排也是理所當然,至於後頭的事兒,那就不是她一個奴婢該管的。
目送柳嬤嬤離開後,楊淑婉客客氣氣的和金、錢兩位嬤嬤寒喧:“虞氏世代書香,最重規矩和教養,往後就有勞兩位嬤嬤了。”
說完了,就看了一眼身邊的李嬤嬤。
李嬤嬤連忙躬身上前,將兩個十分厚實的荷包悄悄塞進了兩位嬤嬤手裡頭:“大夫人為人和善,四姐兒打小就嬌生慣養,沒吃過苦頭,何姨娘也是細皮嫩肉,沒吃過厲害,便有勞兩位嬤嬤多【關照】【關照】家裡頭的姐兒和姨娘,多教教她們【規矩】和【道理】,若有什麼得罪之處,便多擔待一些。”
金嬤嬤和錢嬤嬤收下了荷包,悄悄在手裡頭掂量了下,頓時喜笑顏開,連連道:“大夫人儘可放心,我們既是受了老夫人的囑托上門,便會好好教導府裡頭的姐兒和姨娘,替老夫人和大夫人分憂。”
錢嬤嬤和金嬤嬤也不是頭一次被人請進府裡頭,這種事見得多了去,她們在教司坊沒什麼油水兒可撈,就指望著被人請進府裡頭撈上一筆。
府裡頭的姨娘和姐兒,該怎麼教導,都是她們自個說了算,搓磨人的法子,她們可多了去,保管叫人吃了厲害,受了磋磨,偏還有口難言。
……
上午的課結束後,虞幼窈收拾東西準備回窕玉院,卻讓葉女先生喊進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