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點翠這事也算岔過去,大家也各自回了座位。
春曉輕聲問虞幼窈:“小姐,可要重新換一個釵子帶?”
她卻是沒想到,一支釵子便能惹出這事。
虞幼窈輕撫了一下頭上的點翠,搖搖頭:“就戴著吧,總歸是母親送給我的,今兒就戴一天,也算全了母親的心意。”
春曉點頭,這點翠戴了沒一會便取下來了,傳進大夫人耳裡,也確實不大好,沒得惹大夫人不滿,便沒再勸了。
虞霜白卻湊到她跟前來:“可彆多想,一個釵子,戴了也就戴了,要說殘忍,三妹妹的象牙鏤雕鎮紙,是用大象的牙齒做的,還有我父親前兒送了我一套骨瓷,卻是用動物的骨頭做的,哪家沒得這樣的東西?”
也就虞兼葭會來事,卻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個兒的腳,將自個兒的母親牽扯了進去。
她這話聲音不高不低,虞兼葭除非是耳朵聾了,哪還能聽不見,一時間握著手中的象牙鎮紙,也覺得燙手了。
虞幼窈點頭:“我可不在意這些,你趕緊回座位上去,先生就該過來了上課了。”
今兒葉女先生講了《禮記》·《學記》,便是強調了“勤學”的重要性,與尊師重教等。
之後,葉女先生講了《大學》:“女子雖不考科舉,建功立業,但需知女子亦要明德、親民、止於至善,以達到道德修養之根本,亦要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虞霜白忍不住問:“先生,女子安於後宅,也需要治國、平天下的嗎?”
虞幼窈也是十分好奇。
葉女先生答道:“男兒誌在大國,便是要心懷治國,平天下之報負,女兒身在宅院,便亦要有治家、平家宅之胸襟,家和萬事興,家平而禍少,治國先治家,治家便如治國,故而大戶人家,除了讓女子學《女戒》這等教條規範,亦要學《四書五經》之經綸。”
下了家學後,葉女先生又留了虞幼窈。
見此情形,虞霜白幾個便忍不住湊到了一起。
“葉女先生每天下了家學,都要留大姐姐一盞茶,課堂上也時常點大姐姐問答,大姐姐每回都對答如流,讓先生十分滿意,便是以前三姐姐也不曾這樣過。”
“葉女先生是不是將大姐姐當成了得意門生在培養?”
“我看多半就是了,大姐姐讓許嬤嬤帶了一陣子,就跟脫胎換骨,換了一個人似的,可是連三姐姐也比不下去了,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
下了家學後,虞兼葭又溫習了一遍《大學》,覺得有些累了,才讓茴香扶著去側室,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裡頭說話的聲音。
字字句句都是逢高踩低,將她和虞幼窈擱一塊兒比較,踩著她去捧虞幼窈。
虞兼葭一時僵在原地,纖細瘦弱的身段子也忍不住顫抖著打著擺子,眼瞅著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要暈過去,栽倒在地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