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兼葭進了屋,丁郎中已經寫好了方子,交給了李嬤嬤,李嬤嬤隨意接了藥方,轉頭交給了一旁的木槿,態度卻是十分冷淡,連遮掩也不曾,桌上就擺了筆墨紙硯,竟是連一杯熱茶也懶得奉了。
郎中是虞幼窈請來的,可看病的人卻是母親,竟是怠慢至此!
虞兼葭輕蹙著眉,使人端了茶過來,待丁郎中喝了一口茶,她這才憂聲問:“有勞丁郎中替我母親診治,不知我母親情況如何?”
丁郎中見虞三小姐滿麵憂心,便道:“大夫人頭前是不是犯過一次頭疼症?”
虞兼葭點點頭,臉色也蒼白了一些:“就在前兩天,請了郎中過來瞧了,郎中說母親隻是偶感頭疼,仔細養一兩天便沒事了,怎想今兒又犯了頭疼,卻是較之前還要嚴重一些,連身也起不得了。”
丁郎中了然地點點頭:“之前的郎中脈案倒也沒錯,隻是大夫人這頭症,是火氣鬱盛所致,卻是傷及肝、腎、脾、胃、肺五內,要清熱、活血、理氣才能儘好,”郎中低頭看著自己留存的脈案,往“理氣”二字上一指,又繼續道:“重點便在一個“氣”字上,氣順則血行,血行則氣暢,這病最忌諱的便是“氣盛”,氣盛,火鬱,則肝動,胃火積盛,則氣滯血於。”
虞兼葭呼吸一緊,丁郎中說得很清楚,母親這頭症是氣大了:“不知這病該怎麼治?能不能治得好?”
丁郎中點頭:“我給大夫人開了清胃火的藥,大夫人吃兩天便能見效,又開了幾幅排揎的藥,將內火瀉出,這病便好了大半,但大夫人此番傷了五內,往後還要仔細調養,才能儘好,否則這病根留下了,往後再想根治卻是難了。”
聽丁郎中說得篤定,虞兼葭便明白,虞幼窈請來的郎中,確實是頂好的,輕抿了一下唇:“便有勞丁郎中了。”
丁郎中搖頭:“三小姐客氣了。”
虞兼葭命人包了診金,又送了一包上好的藥材,讓李嬤嬤跟著丁郎中回去抓藥。
安排好了一切,艾葉也回來了:“三小姐,奴婢出去打聽了,丁郎中確實是京裡頭極厲害的郎中,最擅長頭疼腦熱,疑難雜症,京裡有不少大戶人家,都請他進府瞧過病,是個得用的人,丁大夫人也有善名,他開的醫館,裡頭的藥材都比其他藥堂要低一些……”
虞兼葭仔細聽著,便點點頭。
虞幼窈大大方方地替母親請了郎中,肯定是要請最好的,才能彰顯出她“孝道”。
她也沒懷疑虞幼窈會在這上麵動手腳,隻是旁人請來的郎中,就是再好,也是不知根底,用著到底有些不放心,便讓艾葉出去打聽了些。
茴香過來:“小姐,大夫人醒了。”
虞兼葭連忙進了內室,楊淑婉靠在迎枕上,臉色透著蠟黃:“李嬤嬤人呢?”
虞兼葭坐在床沿,握著母親手,柔聲道:“李嬤嬤去給母親抓藥了,母親身子緊要,其他人我也不放心。”
楊淑婉點點頭:“府裡的事,你都知道了?”
虞兼葭輕點了一下頭,便又道:“母親可彆再想這些,仔細養好身體,將管家的鑰匙拿回來才是,大姐姐年歲小,也隻是幫著管家,母親才是當家的主母,這個家如何也越不過母親去,母親重新權了家,便能再思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