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警醒地睜了眼睛,連忙站起來:“春曉姑娘,可是小姐有什麼需要?”
她們這個大小姐啊,不是個會折騰下人的主子,待下人也大方體恤,許嬤嬤管著也得力,院裡頭上上下下,做事也是十分儘心。
春曉道:“小姐夜裡起身,不小心驚了風,快給小姐準備熱水泡一泡。”
灶上的熱水一直燒在鍋裡備著,那婆子手腳麻利,一手拎了一桶熱水進了偏房很快就準備了沐浴。
泡了一個澡,虞幼窈身上暖融融的,也舒坦了。
春曉擔心小姐受涼,又端了一碗紅糖薑汁水過來讓虞幼窈喝:“您要是受了風寒,又要讓老夫人和表少爺擔心,可不得喝一碗薑湯,暖一暖身子。”
“就你會說話,什麼時候將嬤嬤那一套子也學了去。”虞幼窈瞪她一眼,雖不大樂意,卻還是皺巴著小臉喝了。
滿嘴的辛辣,便是放了糖也掩不了。
春曉端了一杯藥茶過來,虞幼窈喝了這才好些。
這麼一折騰,虞幼窈也有些困了,捂著唇兒,打了一個嗬欠,讓春曉趕去了床上,擁著被子就躺下了。
聽著外頭淅淅瀝瀝地落雨聲,與雨打梧葉地“滴嗒”聲,不知不覺眼皮子就打起架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感覺就睡了個眨眼覺,虞幼窈腿兒一蹬就醒了。
春曉聽到動靜進屋,見小姐已經起身了:“小姐再睡會,嬤嬤知道您昨兒叫噩夢魘住了,沒睡到瞌睡,不讓我們喊你,說今兒早上不學儀禮,隨你睡到什麼時候。”
虞幼窈搖搖頭:“起了一段時候的早床,這會讓我再躺回去睡著,我倒是不習慣了,梳洗吧!”
春曉抿著嘴兒輕笑著,準備為小姐梳洗。
虞幼窈聽到外頭淅淅瀝瀝地聲音:“這雨下了一宿,就沒停過?”
春曉點頭:“是呢。”
梳洗完畢,虞幼窈換了一身厚實的衣裳,難得早上不學儀禮,她還覺得不習慣。
時辰尚早,早膳要等一會,上家學也還早著,虞幼窈一時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就讓春曉搬了一張貴妃榻放到蕪廊下,坐在廊下看雨。
冬梅尋了一件碧色的緙絲鬥篷,為小姐披好:“外頭冷,小姐仔細彆凍病了。”
廊外雨色空蒙,淅淅瀝瀝的雨,宛如絲線,一絲一縷地垂落,那株青梧一夜之間新芽始綠,嫩綠的葉芽,小巧又雅致,顯得清新可愛。
青梧不喜濕冷,今年天氣冷了些,青梧的葉也生得晚一些。
虞幼窈轉頭對冬梅說:“等這場雨過後,青梧的葉就要長出來了,到了四月,綠葉新展,表哥一定會很喜歡。”
用了早膳,虞幼窈換了羊皮小靴,撐著“杏花箸雨”的油紙傘去了家學。
時辰還早,虞幼窈卻是早來了。
葉女先生將她叫到跟前:“你最近在學琴藝?”
虞幼窈點頭,怕葉女先生誤會,便解釋:“祖母覺得女兒家書讀得好,卻也要學一些才藝,才能顯露出才氣,但母親病著,祖母年歲也大,我要幫著管家,也沒太多時間與精力學才藝,便同表哥隨便學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