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懷接過盒子,笑道:“好,聽表妹的,”他話鋒一轉:“正巧,我也有東西要送與表妹。”
他將擱在腿上的條盒遞過去。
條盒正是用之前刨製的桐木做的,上頭天然帶著紋理,還雕了一枝老枝春杏,顯得古樸又雅致。
虞幼窈輕撫著杏花,就想到之前在寶寧寺,她不小心窺破了表哥的行跡,一開始是真的怕,可當表哥唇畔吮著笑意時,心裡的驚慌與恐懼,頓時煙消雲散了。
她想著,便是她撞破了表哥的秘密,表哥也沒有傷害她,今後她要對表哥好,表哥就更不會傷害她了。
她對表哥說:“我最喜歡杏花……”
表哥就一直記在心裡。
“盒子是表哥親手做的嗎?真漂亮!”虞幼窈笑彎了唇兒,愛不釋手地捧著盒子,一時沒有打開。
周令懷也彎了唇:“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表哥送的東西,自然都是最好的,我肯定是喜歡的,”虞幼窈滿心歡喜,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一眼看到了盒子裡的香扇:“表哥,表哥,這把扇子也是用桐木做的嗎?表哥還會做香扇,表哥可真厲害。”
周令懷頷首:“去年京裡頭不時興團扇,小香扇倒是很受歡迎,今年大約也是差不離,有多餘的桐木,便給你做了香扇。
扇骨上刻了杏花斜枝,寥寥數筆,卻是極有神韻。
虞幼窈一點一點地展開香扇,頓時扇麵上老枝橫斜,枝頭上紅、粉、白三色杏,豔態嬌姿,占儘了春風。
虞幼窈又翻了一麵,卻是一枝青梧,黃綠的花兒長在枝頭,華淨鮮妍,卻是極其雅致。
兩麵皆是景,顏色也鮮亮如真,栩栩如生。
乍然一瞧,就跟活的一樣。
這樣彆致的香扇,虞幼窈還沒見過,是又驚又喜:“表哥,我往常都沒見過這樣精巧的香扇,太好看了,都舍不得往手上拿了,就怕把玩壞了。”
周令懷輕笑:“壞了,我再給你做。”
虞幼窈呶著小嘴兒:“想來做一把這樣的香扇,一定很不容易,我可不能讓表哥為了這事兒勞神費力,而且表哥還要給我斫琴。”
這把折扇著實費了他不少功夫與心思,周令懷笑著沒說話。
第二日,虞幼窈接到消息,謝府的商船進京了,此次一起過來的,還有她素未蒙麵的三表哥,謝景流。
謝府在京裡置辦了宅子,這會正在那邊安置,三表哥使了跟前的小廝,向虞府遞了拜帖,於三日後,正式登門拜訪。
這一消息,驚動了整個虞府。
虞老夫人還親自見了謝府指派過來的小廝。
泉州離京城遠了些,謝府家大業大,外祖父從前來京裡瞧過她幾回,後頭都是謝府的管事往來虞府。
這些年來,虞幼窈與謝府聯係比較緊密。
除了每個季度,謝府商船進京,會派人給她送不少東西外,也時常書信往來,因此虞幼窈對謝府的感情,也是很深厚。
往常謝府早些時候就該到了,可這回,眼瞅著四月在望,謝府那邊卻一直沒有消息,虞幼窈原還在心裡犯嘀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