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過了兩三日,就到了謝府登門的日子。
大房二房的課都停了。
一大清早,楊淑婉就忙著籌辦起來,不是指揮著丫鬟婆子們布置宴廳,就是一頭紮進廚房裡頭,指揮廚娘做菜,整個人忙得跟陀螺似的,也不嫌累,穿著正紅的金牡丹,瞧著通身氣派,容光煥發,可是擺足了主母的譜兒。
待用了早膳,姚氏便帶了一家子來了大房,先去給虞老夫人請了安,之後就尋了楊淑婉一道幫忙。
楊淑婉指揮下人正得意,哪肯答應,便道:“可不能麻煩了弟妹去,弟妹難得來大房一趟,不如尋了老夫人,多陪著老夫人說會話子,在老夫人跟前多儘些孝心?”
話是說得客氣,可卻不大中聽,姚氏神色當下就淡了麵色:“謝府登門是闔府大事,便有勞大嫂多操持些。”
她也不是上趕著要幫忙,也是老爺今兒上衙門前特意吩咐,讓她早些過來,多幫襯些,萬不可怠慢了謝府來人。
她也是知道,老爺早年入了翰林院編撰,當時沿海一帶倭寇橫行,海路封禁,老爺縱察史書,深覺商路通達,利國利民,便在內閣首輔夏言生的支持下去了泉州,寫下了《海策論》,上呈了朝庭。
也是這一本書,朝庭才派兵巢倭,廣開海路,開了市舶司,沿海一帶繁榮起來。
老爺這才入了戶部,後頭能順利入了內閣,也是多賴如此。
她一嫁進門來,就聽老夫人說過,老爺當年能寫下《海策論》,是得了謝府不少幫襯,所以虞府這才與泉府謝府結下了緣份,也才有了謝柔嘉嫁進虞府的事。
老爺記著當年的恩情,她這個做媳婦的,自然也要夫唱婦隨才是。
姚氏回到安壽堂。
虞老夫人並不意外,一指身邊的椅子,就問:“也不知道言哥兒和信哥兒最近課業學得怎麼樣?”
提起這個,姚氏臉上終於有了笑容:“老爺每三日下了衙門,都要將他們叫過來考校一番,說是比從前還長進了,連一向愛玩鬨的信哥兒,最近也能沉得下心學。”
虞老夫人一聽,可不就樂了:“這可是好事啊,可得將人叫過來,好好嘉獎才是。”
姚氏卻笑道:“還要謝謝令懷,令懷長了他們幾歲,人也沉穩,從前課業就學得好,在學堂裡也是他拉帶著言哥兒和信哥兒一道學。”
從前言哥兒提及了周令懷,總有些不服氣。
可現在卻是心服口服。
虞老夫人臉上的笑容更深了,能想著窈窈的好,還能幫襯著虞府,可見周令懷也是個知恩的人。
姚氏繼續說:“言哥兒還好些,特彆是信哥兒,往常便不愛學,令懷便與他講了從前在幽州的事,還講了打仗的事,言哥兒從前哪聽過這個?可不就來了興趣,講完了之後,令懷便問言哥兒,如果狄人殺過來了,你要怎樣退敵?不可把言哥兒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