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謝府為了虞幼窈也是不計代價,殫儘心慮,但周令懷並不買賬,表情淡淡地:“窈窈,我自會照顧。”
連語氣也是淡淡地,也不難聽出之中的不容置疑與自負,好像虞幼窈所有的事,都是周令懷自己的事,與泉州謝府沒有乾係。
他這番請托,卻是徒勞又可笑的,謝景流意外,又並不意外,笑容也真切了幾分:“可真夠狂的。”
便是謝府,也不敢自負地說,能在亂世之中,獨善其身,保全己我,這周令懷到底是哪來的自信,竟敢這般狂。
連唾手可得的利益都不放在眼裡。
周令懷沒說話。
便在這時,虞幼窈領著夏桃過來了,聲音歡快:“三表哥,表哥,都說宴無好宴,宴上的菜瞧著豐盛,可吃進肚裡頭可不見得舒坦,我一早就準備了藥膳,你們先吃些藥膳養養腸胃,免得吃宴的時候,讓肚腸受了罪了。”
周令懷和謝景流對視一眼,默契地停了話。
小姑娘熬了海參藥膳湯,滋補又溫和。
三表哥來者是客,自是要先給了三表哥,之後又盛了一碗,送到了表哥手中,最後才盛了自己的。
謝景流是知道小表妹喜歡吃海物,便笑:“這次給你帶了許多海產,光白玉海參就有百來隻,赤海參,黃玉海參,藍玉海參也帶了不少,夠你吃許久了。”
虞幼窈笑彎了唇兒:“謝謝三表哥。”
吃了藥膳,周令懷就推說身體有些乏了,讓長安推著回了青蕖院。
雖然,他是一點也不想走的,可到底是嫡親表兄妹,見著了難免會說些體己的話,他總歸不好在場的。
周令懷一走了,謝景流就道:“走,帶你去瞧一瞧這一次給你帶了什麼好物兒。”
虞幼窈脆生生地說好,臉上也透了喜悅與期待。
謝景流敲了一下小表妹的額頭:“這才像個半大的姑娘家家。”
到了花廳,裡頭的各種禮盒已經堆積如山。
她一早就從夏桃哪裡知道,三表哥這一次拉了三輛大馬車的東西過來給她,茶葉、布匹、香料、首飾等都是慣例,每次都少不了,並一些新奇的玩意兒,也有許多。
謝景流挑了一個精巧的檀木盒子,遞給虞幼窈:“這是打海外來的新鮮物兒,叫鐘表,丁點大一個,能看時辰。”
虞幼窈一聽,便覺得驚奇,迫不及待就打開來瞧。
不到嬰兒巴掌大的鐘表,用琉璃打得又透又薄又亮,表邊上還鑲了一種紅色的石頭,瞧著耀眼又璀璨。
謝景流湊過來:“上頭這紅色的寶石,叫鑽石,其實就跟咱們的金剛石一個樣,隻不過咱們不時興這個,金剛石都做成了手藝人用的鑽,雕刻用的昆吾刀,就是金剛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