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2 / 2)

沉默片刻,梶穀川發出了一個音節,並且僅僅發出了一個音節。

“梶穀,我就這樣稱呼你了,說一說你的見解吧。”看著那個毫無變化的數字,竹之內雅似有所感地說道。

或許可以排除情緒。

如果代表情緒,以梶穀此時的迷茫程度,絕對不會像這樣毫無變化。

帶著一絲僵硬,梶穀川微微張嘴,自喉間擠出聲音說道:“那個小嬰兒聽著奇思妙想,那隻教鞭蜥蜴聽著也趣味十足。”

“你覺得我在講故事?”竹之內雅瞬間領會了梶穀川的意思。

下意識地,梶穀川想要肯定,但在那抹湛藍的注視下,為了避免打擊竹之內雅難得的童心,他硬生生改口改成了對這個故事的誇讚。

“不,這個故事,非常真實。”

竹之內雅:......

這不是一個意思嗎?

疑惑歸疑惑,他沒有繼續追問,因為時間已經不早了,按照昨晚收到的消息,大佐乾部應該很快就會過來。

“梶穀,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他偏移視線,看向牆上的鐘表,如同總結陳詞那般說著,“還請儘快秘密修複一下,一直漏風漏電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整座大樓。”

“可是......”

“聽從上級,無論正確抑或錯誤,我記得你跟我說過。”

少年再度將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完全斂去的笑意將那抹明亮的湛藍襯得暗沉了幾分,絲絲縷縷的危險氣息隨之在原本還算輕鬆的氣氛中彌漫開來。

梶穀川不禁咽了咽口水。

因為多年以來在黑暗中摸爬滾打得來的經驗,梶穀川清楚地知道這是一個警告,仁慈的首領,依然是首領。

他對首領了解不深,但按照目前的了解,首領心中自有丘壑,特意說明沒有遇襲,又特意編造一個類似童話的故事,想來是因為有著暫時想要隱瞞外界的信息。

同時,出於信任,向他透露了一些口風。

隱瞞外界......

他心中驟然升起了一陣恐慌。

然而,很快,慶幸取代了恐慌,畢竟先代早已死去,如今的首領名叫竹之內雅。

沒準,那位大人,在臨死前,給首領留下了一些藏於暗中的部下,而那個缺口則和那些藏於暗中的部下有關。

這麼想著,他深深彎腰,異常恭敬地說道:“是。”

看著眼前的頭頂,竹之內雅張張嘴,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他原本以為還要勸說兩句。

而後,就在那個“頭頂”轉身欲走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完全斂去了笑意。

果然,太累了,累到連他爺爺的囑咐都忘記了。

他稍稍調整了一下表情。

因為不笑過於冷淡,很難正常交流交友,除非實在無力調整,比如正在“犯病”或者正在對戰,否則他其他時候基本都會儘量溫和眉眼。

他不在乎交流交友,也不在乎是否受到喜愛,但這是唯一的親人的囑咐。

調整結束,他抬眼看去,發現梶穀川依然站在原地。

“有事要說?”

“不是什麼大事,”梶穀川麵露猶豫,一副十分糾結的模樣,“您……您還有什麼吩咐?”

“順手的話,幫我拉下窗簾,遮住那塊牆麵。”竹之內雅隨口說了句。

梶穀川照做了。

不過,做完一切,臨走之前,他那派糾結模樣反倒更加嚴重了。

竹之內雅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向書桌,邊走邊說:“梶穀,有事就說,大佐乾部一會還要過來,說是有些文件需要簽字。”

“這……既然如此,”梶穀川問出了心頭的疑問,“您就打算這樣養著他嗎?”

“養著誰?”在書桌,也就是辦公桌旁,竹之內雅有些茫然地停下了動作。

“您親自選擇的左膀右臂。”

……?

他親自選擇?難道說……太宰?

“太宰?”他不太確定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緊接著,對於梶穀川肯定的回答,他趁坐下低頭之機掩去了臉上奇怪的表情。

拋開莫名其妙的左膀右臂不談,他確實就打算這樣養著,養到他死。

畢竟,他死了,也就無需太宰的幫助了,但這件事情不能跟梶穀,或者任何一個包括太宰在內的人明說。

這是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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