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1 / 2)

“謝謝,謝謝,”清晨,尚且有些寒氣、有些昏暗的走廊裡,一個壯碩的男子激動說著,聲音因激動和著急而發顫,“您的醫術真是太棒了,比田中醫生要好上太多。”

這條走廊是森鷗外那間診室所在的走廊,男子所在的位置,正是診室門口。

此時,5:53,距離診室開門還有七分鐘。

男子對麵,森鷗外微笑著,一派溫和模樣:“多謝你的誇獎,但醫術沒有高低上下之分,田中醫生隻是更加擅長外傷。”

男子愣了下,隨後連連稱是,並拋開田中醫生,進行了更加直白的誇讚,從外在誇到內在又從內在誇到外在。

又是五六分鐘過去,在森鷗外收下那個禮盒後,男子喜氣洋洋地提出了告辭。

森鷗外目送片刻,正要轉身開門,卻在轉身時,瞥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分外熟悉。

那道身影,尚未走出儘頭的昏暗,又被男子壯碩的體型遮擋了大半。

在這種很難被發現,乃至被認出的情況下,他依然第一時間發現並認出了對方。

“太宰準乾部。”在對方站定後,他溫聲喊了句。

“好久不見,”太宰治抬手揮了揮,用雀躍的聲音說,“這段時間睡得還好嗎?”

森鷗外有些無奈:“你的慰問聽著不像慰問啊。”完全聽不出希望他睡好的意思。

“誒?不像嗎?嗯……過問一下你的胃病會不會好點?”

“不會。”

“這樣啊,我知道了,你對我意見很大。”

“你說反了,太宰,就我個人而言,我發自內心地欣賞你。”

太宰治先是一頓,而後露出了嫌棄的表情:“森先生這是把我當成那些mafia成員了嗎?”

“當然沒有。”森鷗外說。

太宰治歪了下腦袋。

“你們之間,差異很大,”森鷗外勾起嘴角,“我跟你說的都是真話。”至少,此刻,都是真話。

“……”

凝視兩秒,太宰治移開視線,直接說起了促使他過來的原因——

“我有些看不懂他了。”

當然,這不是最為關鍵的原因,他過來主要還是因為等待梶穀川和橫井洋二述職太過無聊了。

正常來說,這個時間,不是述職的時間,但港口mafia有個重要的生意出現了問題,所以梶穀川和橫井洋二隻能選擇這個時間述職。

“哦呀,”森鷗外微微挑眉,“這可是好事,活著的意義,生活的趣味,統統增加了。”

太宰治涼涼瞥了眼:“釋放你,卻忽視你,這樣的做法屬實有些奇怪。”

“估計是出於謹慎。”森鷗外說了個連自己都不信的可能。

真正的原因……那個孩子後續或許知道了什麼,他最近偶爾外出也是因為想要搞清楚弄明白究竟哪裡出現了問題。

理論上,應該沒人背叛,也應該沒人知道才對。

太宰治不置可否:“介意我進去坐會嗎?”

“隨意,如果你願意,你隨時可以回來。”

森鷗外溫和笑笑,隨後抬手伸向口袋,準備掏出鑰匙開門,而就在他剛剛伸進口袋的時候,少年旁若無人地推門走進了診室。

……沒鎖?

“我昨晚過來找了點‘助眠’藥物。”少年一邊開燈,一邊解釋了一下。

問題是……昨晚,也鎖著。

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不行,他需要換鎖,港口mafia門鎖質量太差了。

太宰治最終隻在診室裡待了不到十分鐘。

因為傷員的到來,他離開診室,出去晃了晃,接著在收到消息後,跟著那個傳信的守衛,站到了那扇深棕雕花雙開大門前。

“太宰準乾部,”門外的守衛恭敬彎腰,“還請接受檢查。”

他漫不經心地點了下腦袋。

很快,搜身過後,門外的守衛替他敲響了大門,而門內的守衛則替他打開了大門。

“他們這麼無聊嗎?”

進來之後,他循聲看去,在擺放了三張紅色沙發的地方,和那雙湛藍的眼睛對上了視線。

並且,在對上視線的瞬間,那雙湛藍的眼睛裡似乎溢出了幾分……

高興?

但是,為什麼?

這些天來,他天天都能看到這樣的情緒,但他至今依然對此抱有疑問。

總不能真的將他當成同齡的夥伴了。

與其說這個可能,不如說懷柔政策,以期得到他的忠誠,這位首領心思縝密又深沉,還是懷柔政策更有可能一些。

“太宰,過來聽聽吧,隨便聽聽就好,這些信息僅僅可能有所幫助,”因為擔心太宰治第一次任務緊張,竹之內雅難得多說兩句解釋了一下,“這不是正式會議,也不是戰前準備,純粹隻是梶穀和橫井述職結束之後恰好說起。”

太宰治回過神,隨口答應了一聲,接著在竹之內雅的示意下,坐到了梶穀川對麵那張沙發上,沙發柔軟的表麵隨之微微下凹了一些。

沒有絲毫猶豫,梶穀川當即站起身,向太宰治行了一禮。

在他看來,港口mafia,不看資曆,又等級森嚴,作為隊長級,自然應該向乾部級彎腰行禮。

而站在一旁的橫井洋二則猶豫了幾秒,不過,最終,他還是像他的老大那樣向太宰治行了一禮,隨後繼續說起了工廠大道那邊的紅酒失竊事件。

“大概七八箱,沒有發現那個小鬼,應該都是其他小羊……因為今天的工作,我們最近沒有實施抓捕……”

耳邊絮絮叨叨,太宰治看似認真聽著,實則正在打量竹之內雅所坐沙發旁邊,那個裹得嚴嚴實實卻依然發抖的護衛。

他記得,這個護衛,名叫蘭堂?

不對勁,不對勁啊,說不上具體哪裡不對,但這對首領和護衛之間的氛圍似乎有所變化。

發生了什麼?

還是說,本就如此,如今隻是卸下了偽裝?

打量片刻,他收回目光,看向茶幾上那盆昨天由竹之內雅親自放下、據竹之內雅說可以用來放鬆眼睛緩解疲勞、和周圍以紅黑為主色的裝潢完全不搭的黃金草——

發呆。

他對橫井洋二沒有興趣,他對橫井洋二說的話,更加沒有興趣。

他見過那些小羊,所以他清楚地知道,這些信息沒有多少用處,“羊”中隻有那個他尚未見過的“羊之王”可能值得招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