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靈光一閃,像想到了什麼東西,立即刨開樹底下的圭,發現此樹長出無數條粗壯的根係,看根係走勢,墳地裡的所有槐樹竟是此樹的根係長出來的,覆蓋了整片墳地。
我不可置信地驚呼道:“這是棵萬年老槐樹,至少經曆了七次雷擊,可以稱之為神樹,隻要在它的地盤裡,三千年的老仙陷進來了都要飲恨。它才是龍飛陣的主陣眼。”
我退後幾十步,遠遠看去,這棵歪脖子老槐樹已張成了龍形,頭朝鎮封人頭塔的夔門鬼域。
就在此時,嘣的一聲響,李大錘一鋤頭挖到了什麼硬東西,情出一片泥土後,竟露出一矩形石頭。
看樣子像是人工打造的,剩下的大半截已被樹根死死盤纏抱住,想挖也挖不出來。
“小爺,這倒底是什麼鬼東西?”李大錘問道。
我看了看露出來的這半截石頭,說:“這應該是
一口石槨,至於是什麼年代,我看不出來,倒是覺得此棺埋在此雷擊神樹下並非偶然,誰會吃飽沒事做,將一口如此沉重的石棺埋在槐樹底下?”
隨後又看了一眼這裡的山川地勢,又看了一眼陽羅盤上的分金刻度,說:“夔門天下雄,白帝山更是蜀龍結穴的位置,但龍穴應該在白鶴井中,此棺雖沒有葬在龍穴,這一個位置卻直麵夔門的雄勢,能葬於此處的,必出雄將,但是…”
說到但是,我盯著麵前這棵萬年老槐樹,說:“但是,若沒有這棵樹生長在前,先人葬在這裡,後世必出雄才,但此樹萬年前就長於此,儘得夔門雄勢,七次雷擊不死,已長成神樹,誰挖此樹強葬於此,隻會斷子絕孫。若是將棺埋於此時下,可能會被此樹鎮封,難入輪回永不超生,因為槐樹為鬼靠木,墳地裡忌種槐樹,否則會將墓中亡魂禁於樹身之中,久了會鬨鬼。”
說到這,我更是疑惑了,想不通誰會將這口棺埋在這裡,同時腦子裡又想起善童那小鬼留下的那首暗藏玄機的詩。
就在此時,彪哥摸了一下石槨上的雕刻紋路,突然說道:“螭邊水紋槨,這是春秋戰國時期的石槨。螭,王也,隻有皇子、王候級的大人物死後才能在槨中雕螭紋
,寓意螭龍拱衛。此槨內必藏雕龍陰沉木棺,所藏者,非皇儲則王候。”
這口石槨裡葬著兩千餘年前的古人?
李大錘好奇地問道:“彪哥,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獨眼彪說:“我年青前時,除了正當活,隻要能混口飯吃的,雞鳴狗盜之事都乾過,自然也當過土夫子,倒過鬥。大字雖不多識幾個,卻能識棺便主,這都是老輩傳下來的見識,有本的,絕不是瞎吹。”
無論這口棺槨是何年代,葬著什麼人,眼下似乎與我們的處境無多大關係。
彪哥提起以前的事,就收不住話閘,滔滔不絕地吹噓起來。
而我,腦子裡卻一直回蕩著那首詩。
千古絕陣藏生機,老墳墓地槐樹中!
我繞著此樹走了幾圈,突然看見樹身上嵌著一看東西,摸去灰塵一看,竟是一塊尺餘大小的白玉碑,上麵刻著的內容還依稀可見:上感天詔,冊封神樹,護蔭一方山川黎民,統一方精靈鬼怪,於此永鎮邪惡,欽此!
碑文落款刻著:臥龍先生代表詔封!
臥龍先生?這是誰啊?
我總覺得這臥龍先生的稱呼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
一看立碑的日期,竟是兩千年前立的!我頓時想起這臥龍先生是誰了。
在那個時候,玉是神材,不是凡夫俗子能佩帶的,以玉載文更是神聖,就算是漢高祖駕崩,才有以玉立銘的資格。
玉為神材,可雕婁飾件戒子,卻不能給凡人立碑刻銘。
刻了銘文的玉碑即是神碑。
而此碑不是什麼帝皇的墓銘,而是封神碑!
隻有大德行、大道行者才能感詔天地,封神立仙。此樹竟在兩千年前就被冊為樹神,鎮守此地。
看來善童這小鬼沒騙我,那一位在劉備托孤時,在白帝城中觀星而感知身後之事,便提前在此布神陣、立樹神。
同時,我腦子裡閃過各種念頭,神陣被破,人頭甕可隨意逃離人頭塔,為什麼那東西出東來呢?
我猜應該是被另一些手段鎮住了,比如樹神!要是讓他逃出來了,長江下遊還不得水漫千裡,平原化澤國?
若是如此,為何這神樹之下又埋著一口兩千年前的石槨呢?
這之間是否有某中聯係?
我正想得出神時,便聽聞彪哥說起他年輕時所聽聞的一件奇聞。
話說湘西有一種令死人複活的邪術,叫樹墓活屍寄生術。首先需要尋一棵六次雷擊而不死的萬年老樹,然後在天命將儘前的四十九天入棺,棺中放著大量清水勿放糧,足夠人吊著一口氣,最後將棺埋於老樹下。
七七四十九天,若後不死,說明已吸收到了神樹精氣,棺中之人將以活死人狀態寄生於神樹中,樹不死,人不死。
這種樹下棺邪門得很,一但被人挖出來就會‘複活’成活屍,可如常人一般生活,卻一副死氣陰森的死人樣,而且要經常回神樹下吸收神樹精氣維存。
而這種樹墓就叫活死人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