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在昏暗中時隱時現,似在等我們。
按理說,此塔最多隻有縱貫二十餘丈,不用走多久就到頭了,我們卻像走了很久似的,最後跟著這白狐來到了一座人頭壇前,再尋白狐時,卻再也尋不到它的蹤跡。
這人頭壇高三丈餘。
李大錘覺得這白狐出現得太邪乎了,說:“小爺,老子覺得上麵有詐,不如讓我先上去采個風,要是沒啥危險再招呼你上去。”
來到來到這了,還怕什麼詭詐危險?我看了一眼周圍,說:“這黑暗中起碼有數萬惡靈在盯著我們,本來就有來無回、十死無生,還怕上麵有什麼危險?”
說著,便走上了人頭壇。
在上古時期,薩滿祭天地鬼神、或是鎮封惡魔邪神,都會擺人頭壇。
佛與道倡盛後,巫師薩滿便漸漸衰落,卻仍在山西、湘西及鮮卑、滿蒙等地的民間卻有極高的信仰地位。
特彆是滿蒙兩族。
明室崇道長生,滿族卻信奉薩滿巫術。
一看這人頭壇,就知道是前建的。
這上麵肯定鎮壓著什麼東西。
當走上人頭壇後,並沒看見這上麵鎮壓著其它的什麼東西,卻看見小姍一人靜靜地躺在地上。
在上來前,直覺告訴我,小姍就在上麵,腦子裡曾出現過無數猜想,甚到作好了最壞的打算。
卻沒想到她會如此詭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像睡覺了一樣,連半點氣息都覺察不到。
“她怎麼了?”
我心頭咯噔一下,就像被錘子狠狠地敲了一下。
我衝過去就抱起小姍呼喊道:“小姍,小姍,怎麼了?快醒醒啊,我是河生,你快醒來看看我。”
可任我如何的呼喊,她還是沒有半點回應,連手指頭也不動彈一下,再探探鼻息和脈膊,心裡頓時涼了半載。
脈膊和鼻息都有,卻微弱得很,已半隻腳踏進鬼門關了。
看打開她的眼皮看一下,隻見其瞳孔散亂,全無靈光,就是失魂的征兆。
再仔細一瞧,她本來三魂傷了一魂,現在卻三魂失了兩魂,隻剩下一魂了。
她的額上有一個小針孔,這叫開天窗。不用問,她被人使用邪法抽出了兩道生魂。
倒底是誰如此歹毒?是鎮在這驚觀中的那一位麼?
我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悲憤,向著周圍失聲怒吼道:“出來!你給我出來,我人已經來了,要殺要剮悉從尊便,請彆連累其它人,把小姍的魂還回來!”
“出來…你給我出來!”
突然間,身後一陣陰風吹來,啪的一聲響,我的腦袋受到了硬物重擊,頓時鮮血直流,整個臉熱乎乎的。
我艱難地擰回頭,打我的人正是李大錘,隻見他目光靈異地看著我,露出一絲狐魅的詭笑,操著一把妖媚的女人聲音說道:“小閻王,我們又見麵了,驚訝嗎?”
“白二娘,怎麼會是你…”
就在此時,我嗅到了一股異香,加之腦袋被砸破,頓時失去了抵抗力,啪的一聲,無力地軟倒在
地上,半個手指都無法動彈,卻仍舊神誌清醒,眼睜睜地看著李大錘。
李大錘火燒天穹血,沒邪魅敢上他的身,若是遇上了狐大仙、黃大仙之類的就要倒大黴,它們能控製人的心智,無須上身。
尤其是狐鬼,這玩意控製人的魅惑之術更是邪門。
一定是剛才大錘看了白狐一眼中了招,狐鬼神出鬼沒,比狐大仙還邪性,誰知道那隻白狐的皮囊裡藏著白二娘這隻狐鬼。
此刻說什麼都沒用了,我側過頭去看著奄奄一息的小姍,不禁露出一絲苦笑,難倍她一起泉台上作伴也好,唯一的遺憾就是連半點反抗之力都沒有,就被人背後陰一把而倒下了。
實在是窩囊。
李大錘狐笑地算著我,說:“你想死得解脫?和這姑娘一起上路?想得倒挺美的!但是你們殺了我的姐妹和主家,怎能讓你們如此痛快地解脫呢?”
“你不是要來京觀替天行道鏟除那隻屍魔麼
?他正好也想尋你奪舍過繼轉生。”
說到這,她瞄了一眼小姍,說:“漢卿的妹妹如此標致、身體發育得如此好,又是個二五姑娘,就這麼死了是件憾死,不如讓那隻屍魔上了你的身後,用你的身體去做些身心舒快的事情,能將第一次交給你,她也可無憾上路了。”
隨後這狐鬼便猙獰狂笑道:“你可知道這屍魔是誰?就是被皇太極砍掉腦袋的大清四大貝勒之一的勒莽古爾泰,他不但天生異稟,對漢族的女俘也從來不講什麼人道,活活弄到死為止,他在這憋了這麼久,轉生成功後,看見這麼漂亮的姑娘後,一定會很儘興的。”
李大錘扯了扯手中的紅繩,說:“上麵還是還有三個人在等信號,拉她上去麼?現在…”
說到這,他用邊一扯,就如同有萬鬼拉繩,不斷地將紅繩往京觀裡拉下來。
以漢卿三個漢人之力,又如何能拚得過?以他們的個性,就算被拉了下來,也不會鬆手的。
我心裡縱有千般怒火,也無法阻止這一切。
與此同時,京觀裡陰風呼嘯,一隻金色的人頭甕飛了過來,在我頭上冒出一團青霧,向我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