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喜歡而泣的笑聲就如久彆母親的孩子再次母子重逢。
不,應該是母女子孫仨重逢下陰槽,黃赴黃泉把胎投。
風箏乘著陰風而起,一路向著陰槽之路的未知儘頭走去。
醜時一刻鬼門關閉,隱隱聽聞隆隆的聲音傳來,大門前的火又再隱現。
就在此時,一聲蒼涼的嚎叫傳來:雅容、慧兒,等等我…
一個身穿破爛道袍的邋遢老頭衝出了寨子,瘋瘋癲癲沒入了火海之中,眨眼間就被大火吞噬!
或許這是才是他後半輩子最清醒的時候,小辣椒卻是個善良過頭的小姑娘,正要掙紮著出去救人
,卻被我怒目一瞪:他姥爺的,這黃泉路,不是回你家的路。
張漢卿趕緊將她死死摟在懷裡,捂著其嘴連吭都不敢讓吭一聲,因為通冥路上莫叫召,否則會叫醒無數陰魂留戀人間的執念。
我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李敬山被燒成了焦灰。
死,對於他來說真是一種解脫,本已生無可戀,卻又執念不消,楊雅容又亡魂留念於他,繼續苛且著在塵世間在寬恕與仇恨掙紮,也不過是種難熬至人於瘋癲的折磨罷了。
最後如聞‘轟’的一聲巨響從幽冥路上深處傳來,刹那陰風消逝月朗風清,寨子大門前仍舊是一片火海。
雖說寨子周圍清出一大圈防火帶,那是因為風不大,寨子才在火海中安然無恙兩個多時辰,要是往這邊刮一場大風,被火星濺到這,那就火燒連營無處可躲。
況且,處在火海之中,這的火氣之盛,皮肉
都感覺到一點灼燒感,就算不被燒死,也得烘成人乾。
李大錘不禁焦急道:“胡小爺,現在咋辦,要不你也像那些老道一般設個壇,在上麵跳兩圈舞給老天爺看看,開心一下,保不準就降雨把火給滅了。”
我看了一眼這陽虛過度一臉慘白的傻大個,說道:“你傻啊,那是神棍地跳給猴子們看的,救雨的法術不是這麼整的,那得三牲祭龍王,六畜祭玉皇,然後萬民請願,由道法高深之人上通天聽求雨。”
“那趕緊啊,我們再在就去宰三牲六畜。”李大錘說著就要擼起袖子加油乾。
我趕忙一腳兜過去,說道:“投胎您就請早,沒那道行開壇求雨是要折壽折福的。”
看著這把鳳凰火燒得通透,就怕它起風往這邊刮,李大錘急得中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我也隻得歎了一口氣,說道:“趕怪給我拉三牲六畜來。”
不一會兒,李大錘就和張漢卿拉來了三牲六畜,然後便將三牲割喉放血,六畜伏地朝南,最後上
三柱高香擺百果盤,跪地向天請願。
禮頂三拜之後便掏出五枚銅錢拋落在地算了一卦,看了一眼那五枚銅錢的卦相便收起來,又禮頂膜拜了三下,便拍拍褲走人。
李大錘似乎覺得這跟他以前看神棍跳大神耍猴求雨的招不一樣,一時間接受不了,忙問道:“小爺,這就完了?”
我瞅了他一眼,嗯的一聲道:“這叫‘功德求雨’,但願老天爺能念在剛才為百鬼開路下陰槽的份上,劃一分功德於我,若給個麵子就降會場雨,這一分功德便花出去了。”
“那要是老天爺不給你麵子呢?”李大錘忙問道。
他奶奶的,這是把臭狗嘴,也賴得跟他糾結這個問題,甩甩手道:“那就是我德行不夠,還不足以求得一分功德。”
話音剛落,原本隨微風零散的香煙竟直直的直通天上,我不禁回地頭去看了一眼天空,又看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六畜,竟已伏地不動,一臉虔誠之相
,便心下有了計較,對李大錘說道:“回客棧把我的行頭收拾一下,在大門口等我。”
這傻大個卻不明所以,還要問這問那,我差點就想一腳兜過去,他不知道天機不能泄露麼?
張漢卿到是機靈,忙推了他一把說道:“去吧,聽胡小爺說的準沒錯。”
說罷,這兩兄妹便回客棧去了,李大錘腦子不靈光卻不傻,愣了一下便想明白了,屁顛屁顛地追了上去。
而我則找了一把鏟子,提著李慧月的腦袋再次來到李敬山家的廢墟上。
這雖然被大火付之一炬,院子中仍有一棵焦黑的老棵直立著,當下便來到老樹下挖了起來。
兩天前的酒宴上,李敬山神秘兮兮地對我說了最後一番話,說他在這裡留了寶貝,讓我平安無事後過來挖。
寶貝?其餘我已經猜到是什麼了,他是怕我不肯來,才幫故說出寶貝兩個字。
突然哐的一聲,真挖到東西了。我清弄周圍
的泥巴,竟露出一副柳木棺。
那老東西果然是隻老狐狸,說的話十成不能信兩成。
把棺材撬開一看,眼傻了,裡麵竟躺著一具詡詡如生的屍體,那絕美的容易跟外江女李慧月一模一樣。
這不是李慧月的母親張雅容不會是誰?這副扮相,這氣質,跟山鬼道人畫中的女子一模一樣。
當下,我便將李慧月的腦袋放在張雅容身旁,說道:“你們女已合葬團聚,請入土為安吧,再彌留世上便是孽。”
我話音剛落,彆聽聞一聲謝謝!
隨後便看見一縷縷黑氣從屍體上冒出來,不一會兒就與其女兒的頭顱化成了白骨。
我正準備合上棺蓋時,忽突看見屍體手裡抓著一封厚厚的信函,上麵寫著“小閻王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