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皮子討封報恩
此地不宜久留,我用紅強將陶俑捆住後,便以床單包好背在背上,收拾好行囊後帶著吳學舟等人從窗口爬下去,偷著離開八寶樓。
八寶樓早已被辮子會控製了,要是被他們發現還走得了麼。
離開了八寶樓後,便找了隱蔽的地方,抱了八尺的深坑,將本命陶俑埋在底下,又在其身上繞了幾十圈墨鬥線,今天無論再怎麼利用生辰石來操控吳芷姍,這本命陶俑也絕對掙不脫八尺厚土。
做完這一切後已是巳時,太陽高高掛,毒著,地麵一片火辣,不遠處的樹木房子在日頭底下扭曲擺動著。
這太他娘的熱!
本來想讓吳學舟先帶其妹離開,在縣城十裡外一個叫牛梗坡的地方等,我和李大錘找到小發後就離開,卻那會合。
可吳芷山這小辣椒不乾了,說什麼人多邊量大,非要摻和進來分頭找。
估計她是怕我找得不上心,找兩圈找不到就撒了。
要是彆的正常點的姑娘,經曆過昨晚的事情後,一般得兩三天才能走出來,而這小辣椒還真不是正常的人,一覺醒來就活崩亂跳,好了傷疤忘了痛,鬼都要抓來揍一頓。
扭不過她這波辣勁,隻能答應了,她們兄妹倆找一頭,我和李大錘找一頭。
以免引起注意,我找來一身破爛的衣服讓小辣椒穿上,再往頭發上、她臉上衣服上塗了一把和著牛糞的泥,整一個幾十天沒洗澡的叫花子。
一好好的千金小姐給整成這樣,可將她給氣瘋了,張牙舞抓的最要撕了我,可衣服裡藏的跳蚤將她咬得嗷嗷亂叫。
我便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跳蚤認生,把她們養熟了就不咬你了。”
說著,我和李大錘也披上一身破衣服離開了,路過一牛棚時,順便抓了一把稻草撕碎,往頭發上衣服上一灑,整得跟剛從花子房裡出走出來似的,現往大街上一走,也沒人能認出模樣來,估計連正眼都不會瞧一下。
天上的太陽將人曬得跟狗似的,直把嘴張開不斷地呼著氣,從鼻子裡吸進去的氣都他娘的跟一把火似的。要是出門不帶上一大壺水的,要不了多久就能脫水渴死。
這鬼天氣,旱得地裡顆料無收,人也快被烤成魚乾。地麵上燙得像鐵板,再加上今天不是趕集的日子,大路上沒多少行人走動,三流九教、穿州過縣的販子也沒見到幾個。
就算有,也是稀稀拉拉幾個頭戴破牛皮氈帽、口袋裡露出小半截假辨子的地痞在走動,逮住人就瞧個仔細,還拿出一張畫相來問:“來來弟兄夥,有沒見過這人,有線索的抓到人後有頓飯吃,還有銀子拿。”
李大錘還在嫌叫花子的衣服跳蚤多,我瞧見有兩個辮子會的地痞往這裡走過來,便將他摁在路邊,擺個破缽在地上,小聲說道:“你大爺的,就你意見多,那些狗娘養的過來了,一會彆露餡。”
果然,那幾個隻穿著一條大頭褲、一對破布鞋、光著膀子的家夥經過麵前時停了下來,繞著我們打量了兩圈,見是兩個乞丐,便掏出一個饅頭和一張紙,上麵畫著四個肖像。
看模樣有兩人倒畫的挺像的,一個是吳芷姍,一個是李大錘。
誰讓這兩人一個長得悄,一個長得醜,都讓人印象深刻。至於我和吳學舟,就畫得沒三分像。
一個臉上長著顆長痣的問道“臭要飯的,今天見
過這四個人沒有?要是有線索,有饅頭吃。”
我們當然搖頭故作不知。
可這幾個地痞也實在吃飽撐著,無所事事的就想欺負欺負乞丐,那長痣的家夥說道:“夥弟夥,今天我們還沒練過拳靴呢,混身都不自在,現在我懷疑他們見過堂口要抓的那四個人,敢不老實,拖到巷子先揍一頓再好好審審。”
說著,那幾個地痞就嘻嘻哈哈地將我和李大錘推到一條巷子子裡。
眼下四處沒人,李大錘再也憋不住了。
這幾個地痞無賴也倒黴,本是無所事事,想欺負欺負一下叫花子,誰料到惹上了李大錘這麼個喪門神,馬上就到了血黴,被揍得那個慘,呼天叫地喊娘也沒用。
估計那些走難的女人和女花子也沒少遭他們的毒手,所以李大錘將心裡的各種憤憤難平的怒氣一股勁地發泄出來,當場就將兩個地痞的狗腦子打爆,另一個被打斷了十幾根筋骨,吐了滿地的血,也沒氣了。
什麼人不好惹,敢來招惹這滾刀肉的?
還剩下那個臉上長痣的,他倒是沒怎麼挨揍,看眼下這情況,想逃,但腿卻不聽使使喚,像長了根似的,站在一邊抖著腿,一邊黃白俱流,頓時惡毒熏鼻,嘴裡不
斷地求饒著。
李大錘知道人頭宴這事後,對辮子會的怒氣大得很,這家夥越是求饒,他就越是怒火遮眼,眼看就要將這長痣的打死,我連忙摁住他,要留個活品問點事。
啪的一下,這長痣的地痞被大錘一腿踩在地上,問道:“問你個事,不想死的就老實交待,人人壽材鋪在哪,怎麼走!”
這家夥說了一連忙我們聽不懂的地址,乾脆,李大錘也不想在縣城裡饒一堆冤枉路,亮了一下彆在腰間的擼子,瞪眼珠子凶道:“誰他娘的知道你是不是在點我們,你來帶路,要是跟耍半點花樣,老子就一棗子嘣了。”
這長痣的隻能戰戰兢兢地在前頭帶路。
為了避人耳目,我讓他走小路,彆走大路。
一路七繞八繞的,終於來到了一棟老宅的後門,那長痣的說道:“二位爺,這就是人人壽材鋪的後門。”
這是錢寶人的壽材鋪?一般壽材鋪就算大熱天裡,也會感到一股子異常的陰涼,而且前後門都要貼關聖張飛做門神。
可眼前這宅子,後門上的年畫早已脫落,也沒有一般壽材鋪的那種陰清,且屋子裡還隱隱傳出一陣猜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