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紅袍小鬼
月已上中空,已是戌時一更天時分,大地陰氣初升,餘有太陽火氣殘存。
到了戌時八刻,太陽火氣消去,我在小發爹的鞋子上裝滿了大米,插上了三根香。
然後手持一張請仙符,默念著請仙咒:“天蒼蒼水茫茫,仙家降吾身,授仙法,孤魂野鬼莫擋道…吠,請仙師指我路,尋奉節縣大梅鄉錢家村人錢寶誠之遺體!”
說罷,手中的黃符無火自燃成燒,隨即有一股莫名而詭異的力量附在我身上,就如同被邪靈附體一般,耳朵如聽聞有鬼哭神嚎隱隱從九幽之下傳來。
四爺的仙家請下來了,正附在我體內!隱隱中看見縣城外有一間殘破院落,裡頭擺著一副副殘破的棺木。
與此同時我不由自主地抖著身子,如同鬼上身一般,還不斷地原地打轉,最後那股子鬼上身的力量消退的無影無蹤。
而我則猶如病去抽絲一般,差點使不上勁坐倒在地上,幸好李大錘急時扶穩。
睜開眼後,才發現自己麵獻東北角,鞋上的香其煙也逆風向東北角飄去。
“快,屍體就藏在這個方向,跟著煙的飄向尋去。”
說罷,我便帶著李大錘、吳學舟兄妹向著煙的飄向飛奔而去,而那頭老牛則無邊地跪坐在破廟門口仰天大叫了一聲,不知道是在送行,還是在期待什麼。
亥時三刻,山野間微風吹拂,黃草輕舞。
在城東北角兩裡外有一處大宅,我們幾人躲在草叢裡遠遠的看過去,大宅周圍寂靜得很,裡麵也毫無燈火傳出,看著宅門前的路已長滿了野草,路上的輾痕也布滿沙土,看樣子這宅子已荒廢很久。
“奇怪了,為什麼要將屍體藏在這裡呢?”我心裡正疑問著,李大錘便自告奮勇道:“不就是一座沒人住的破屋麼,還躲藏個啥,瞧你們這點出息,等著,我先進去采個風。”
說著就要站起來,我立即將他摁在地上,低聲道:“彆亂來,這地方給我的感覺很不妥,先弄清情況再說!”
這滾刀肉就是個一根筋的大頭愣,在縣城裡就將點被他弄到一鍋煮了,現在還不吸取教訓,橫著臉瞪了我一眼,說:“他娘的,不就是一座沒人的破屋嘛,就算有鬼,老子火燒天穹血,掏出玩意一童子尿懟死他。”
我也懶得跟他吵,抓起一塊石頭扔到大門上,啪的一聲響,在夜下隔外清淅。但是片刻功夫過去了,裡麵也沒半點動靜。
莫非是我錯覺了,立即對吳學舟兄妹說道:“你們倆留在這把風,我和大錘進去采采風。”
李大錘卻不答應了:“這荒效野嶺的,更一要鬨出個鬼來咱辦?我留下來保護大妹子,能驅邪又可嚇人,你們倆進去。”
這家夥和吳芷姍處上兩點就起念頭了。
“三月油菜,還起花了!”我拽著他的耳朵就貓身潛到大潛外。
隻見大門頭上寫著李家莊三家,合著這是大戶一家。
衣冠標上的香還燃著,香一股勁地往大門逢裡鑽。
我敢斷定,這屍體就在裡邊!
我正想爬牆而進時,李大錘已經推開了大門,吱呀一聲,在四野悄靜的荒效裡顯得格外刺耳。
他娘的,這大塊頭真敢亂來,正想上去阻止時,這滾刀肉已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嚷嚷道:“鬼呢,你大爺李大錘在此,滾兩個出來讓我瞧瞧,要是好看的給你丫的搗騰兩下爽爽,要是醜的,吃俺大爺一尿。”
我也不理會這家夥怎麼折騰,趁著他嚷嚷的功夫就已到李家莊的則麵翻牆而進,留他一人在大院前門折騰。
這李家莊真夠大的,周圍都是房舍,也不知荒廢了多久,地上鋪滿了落葉,隻要掉點火星下地,這裡就得大火燒通天。
煙一直往前方飄去,我正想遁煙而去時,卻
聞到一股子鹹臭味,就想有幾十隻死老鼠在房裡臭了兩三個月似的,那股味附進了牆裡門窗中,久久不能彌散。
好奇之下,輕輕推開了一間房舍門,吹著一根火折子往裡一照,猛然發現一個乾腐的的腦袋仰頭垂落桌子,空洞洞的眼窩子盯著大門看,還有幾十條蛆蛆爬進爬出。
那一頭長發垂落在地,風吹進屋裡時微風舞動,顯得格外駭人。
這是一具死了約有四五個月的女屍,隻見她的雙手被牢牢地綁在桌角上,裙子被擼到脖子的位置,露出乾腐的身子。
再往桌麵上仔細一看,隻見女屍雙腿大張,無邊地垂落,關節已經被折斷,隻有一條乾枯的筋在連著。
可以想像她死之前有多淒慘。
我當下便有種不詳的預感:李家莊的人不是走難或徒遷,而是被人滅門了!
再細細察看,女屍的額頭和眉頭都被利器戳
破了!
這是在生前就被人淩辱完再破掉泥宮與眉心輪而死的,因為這樣做可以讓含怨而死的人魂飛魄散,死後不能凝聚冤魂回來報仇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