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守住本心不受鬼叫魂侵擾,李大錘火燒天穹血,更沒鬼敢惹他。吳學舟是個帶兵的,一身是膽,也沒什麼可怕的。
但人都有破綻,這個破綻就是心中執念!
執念謂之心魔!執念多重,魔念就有多深。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井中又響起了淒慘的呼喚:嫂子,我的采蓮嫂子,我在井裡好冷啊,快給送件衣服下來!
這頭鬼叫魂還沒完,我突然聽聞一聲急呼:“寶誠,彆怕,嫂子給你送衣服下去。”
當下心頭一顫,暗呼一聲不好!
隻覺身邊一道人影掠過,我還沒來得及轉身拽住她,就往井裡縱身一躍,最後啪的一聲傳來一陣悶響。
這頭還沒乩問完,請來的鬼還沒送走,這一甩下
乩架轉身伸手救人就破了法,啪的一聲,井邊的香和陰魂香同時紮斷。
也如間萬鬼咆哮,腦袋一疼,就眼前一黑暈過去了。
隻覺無儘黑暗之中有萬鬼噬魂,想掙紮也無力反抗。
突然間,腦中響起一陣嬰兒的詭邪笑聲,像有一個小鬼爬進了我的腦子裡,暗黑中的萬鬼如老鼠見著鷹,頓時鬼器狼嚎四躲避,最後腦子一空,切底昏過去了。
醒來時已是第三天早上,我這一昏竟睡了三天,剛從暈迷中坐起來,便發現有三雙眼睛旁邊在看著,正是李大錘他們,獨缺一人。
“何采蓮呢?”我第一時間問道。
吳芷姍的眼淚哈的一下就掉了下來,泣不成聲地說道:“都是我不好,當時我也差彆被鬼叫魂迷住了,沒有及時攔下采蓮大姐,被她衝出去跳下了井。撈起來時已摔碎了腿骨,脊梁骨也斷了碴,現正躺在屋裡頭…”
這消息如同晴天霹靂,我立即跳下地衝進了屋裡頭,滿滿都是藥膏的味道。
她正在床上抱個布娃娃頭當孩子一般哄,竟忘掉了斷掉脊梁骨的痛。
此前我們所看見的孩子就是這個布娃娃,若是沒猜錯,她的孩子早已死了,在連接的打擊下才會失心瘋。
與心裡的痛比起來,斷掉腿和脊梁骨又算得了什麼?
這看得讓人越發心痛。
忽然,小鬼在口袋裡拽了拽,我這才想起這小東西,扶乩中斷受反噬時肯定是它救了我。
紅袍小鬼是小鬼裡最難糾最凶的,能以陰靈為食。要是沒有他,恐怕李大錘等人隻能背著我的屍體還給四爺了。
就在此時,屋裡竟響起了嬰兒的笑聲,雖然笑得詭異,卻讓何采蓮那如死灰一般的空洞眼睛喚起了幾份色彩,直看著床角暗落處。
小鬼不知什麼時候爬到了床尾,卻又懼於床邊窗口裡透進來的陽光,不敢爬過去。
何采蓮竟扔掉了下裡的枕頭,想伸手去抱小鬼,卻脊梁斷了,在沒接上前無法坐起腰來,頓時滿腦痛苦的神色,卻又著了魔似的要去抱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快過來讓娘抱抱。”
我立即衝到床前將窗戶關上,吳芷姍也領悟了我的意思,趕忙去關掉其它窗戶,屋裡頓時昏暗一片。
小鬼竟爬到何采蓮身上玩耍。
何采蓮就像換了個人似的,真像個母親一般哄著小鬼玩。
看到眼下這一幕,我擺了擺手,讓眾人都退出去,何采蓮的身子需要藥來治,心裡也需要藥來治。
剛退出屋子後,我便想到了前天晚上招魂問鬼扶乩所畫的沙盤。
他們知道這東西重要,並不敢亂動,乃留在井邊。至於錢寶誠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發息了,被埋到了院子裡的柳樹下。
那天晚上通鬼扶乩被中斷,也不知道能留下什麼信息,當即便站在井旁盯著沙盤上那毫無規則可言的鬼畫符入了神。
忽然間,腦袋像開了竅似的,隱隱聽聞井中有呼呼的風聲,似在解釋著沙盤中的鬼畫符。
鬼無聲,風譯鬼言。
我不禁念嘮著一段話:老龍廟牆留秘,七月七龍王祭!
最後三個字就是:救吾兒!
“七月七龍王祭!”
我反複地念著這句話,那一瞬間終於明白七月七
是什麼意思了!這肯定是當城縣城求雨祭河神的大祭日!
龍王廟?那不是奉當地水域龍王的廟麼?我好像在哪見過!
當下一拍大腿,對李大錘等人招呼道:“走,跟我來,去老龍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