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不帶上他們,我也是走不了的,便向李懷
姍要回了其中兩塊玻璃瓶底,分彆交給李大錘和張漢卿,說道:“這些玻璃片都凝集了你們的陽火,叫‘火琉璃’,一會如果遇到什麼不乾淨的邪崇襲擊,就拿這玩意砸他們的眉心。”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將一對閻王勾拆開,分了一把給張懷姍:“拿穩,可彆弄丟了,這是祖師爺留下來的閻王鉤,求十殿閻王授過法的,能勾陰魂滅邪崇。”
“這麼重要的東西你都給我,萬一真的弄丟了怎麼辦?”這杠精在昏暗中眨巴著眼睛看著我,顯得有些楚楚動人。
我嗨的一聲道:“大不了回去被四爺罵一頓唄。”
張懷姍接過鉤子後,似乎有些扭捏地說了一句:“本姑娘發誓,今天絕不跟你抬杠唱反調,明天就保不準了。”
我也懶得理她,輕輕推開門後就獨自一人有前麵打頭陣,李大錘墊後,張漢卿兄妹在中間。
在沒有出堂授法前,四爺雖然沒有教過我什麼法術,卻總喜歡折騰我的腦子,每去到一個新的地方,無論是出活撈屍,還是路過,都會考問剛才所身處的地理環境,有什麼結構特點,稍有說錯,若他當時確實夠閒,定會
帶我回頭重新看幾眼。
因而我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到一個新地方,總習慣第一時間分折地理結構、環境因素。
所以剛踏上崖族棧道時我一直沒說話,在腦子裡默默地觀察著集居地結構分布。
看狗眼就跟狗的眼睛差不多,天越黑,看的越細微。
岩族的棧道分布看似交錯縱橫,其實洞窟分卻極為規律,共分為五層,每一層的石窟間雖然沒有一條完整的橫向棧道連接,卻在交錯縱橫間將所有石窟都連接起來。
按張漢卿的說法,這是一種最有效的防禦體係,若遇到處敵入遇,能保證強敵不能在第一時間能過棧道攻擊更多的石窟。同時也斷言,石窟內部肯定有能快整支援的暗道。
在我看來,這就是按照奇門遁甲中的‘明暗八門陣’布防。
若我沒猜錯,我們現在所處的就是明八門!而暗八門就如張河卿所說的:藏在山腹中。
這明八門陣雖然沒有一條直線棧道,也看似交錯縱橫,其實還是暗藏一條波段式的橫向棧道。我們現在所
處的正是這第一層波段式棧道,若是不懂陣法分布,還真會在這裡迷路,走著走著就能走到最頂層去。
這一路小心翼翼地潛行了兩柱香時間,終於看見前方有鐵鏈在木板上拖行的聲音傳來,這聲響就如同有無數惡鬼從十八層地獄下爬上來似的。
同時看見那盞紅燈籠在黑暗中晃動著。
老嫗的聲音也格外的淒涼,仍在重複地吆喝著: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裡長征人未還,…若是遼東英靈還,哪叫滿狗屠中原…吾皇非誤國之君,實乃庸臣誤明,清狗竟叫漢人永不踏遼東,歎哉歎哉…
餘音在空寂的山峽間隱隱回蕩,猶如一個幾百年前的死人在哀歎,讓人聽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此時李大錘等人已悄悄跟了上來,他低聲地說道:“老張,你學問高,說說看,這老太婆念的到底是啥玩意,繞得老子一句聽不懂。大晚上神神嘮嘮的念,怪嚇人的。”
張漢卿說:“前麵這一段是唐朝大詩人王昌齡的千古名詩《出塞》,歎當時的江山無一勇將能抵擋匈奴,若是龍城飛將李廣還在,定叫胡馬不敢越長城犯中原。後麵這一段則是崇偵皇帝吊死歪脖子樹時,在黃袍上留下的血書,叫煤山哀!”
隨後他便疑惑道:“不過最後麵那句清狗竟叫漢人永不踏遼東,我就不知道出處在哪了。”
李大錘嗨的一聲說:“他姥姥的,明朝都亡了幾百年了,現今都是北洋政府的天下了,一個都快埋進黃土裡的老太婆神嘮這些乾啥?”
亡明?我不禁想起了崖族的來曆,他們不就是那個時候避世躲進來的麼?可這些人為什麼除了老太婆之外,都一個個腳上鎖著鐵鏈子呢?更詭異的是,明朝都忙了幾百年,這老太婆為何要在大半夜神叨這些話呢?
我腦子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一評書先生講過的典故,脫口而出輕呼道:“我知道後麵那一句出處在哪,這是皇太極入關後所說的,傳說這與前清寶藏有關。”
亡明、罪臣、避世、前世寶藏傳說?答案呼之欲出,我們幾人在昏暗的月色下麵麵相覷。
可仔細一推敲,卻又覺差了點什麼東西,串聯不到一塊去。
“走,跟上去瞧瞧”李大錘有些按奈不住地說道,就在此時,張懷姍驚呼道:“不好,他們不見了!”
那老太婆本來還領著一群崖族人在前麵走著的,現在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我也顧不上會不會被人發現,帶著他們向老婆子
消失的地方飛奔而去。
眼前已是棧道儘頭,也是這‘囚龍灘’的儘頭!
如此看來,這囚龍灘就像龍王峽中的一道口子,困在這口子裡的是一灘死水!又如一張困龍的囚籠!
“沒路了?”李大錘狠狠一跺腳,怒道:“他大爺的,見鬼了,莫非他們如鬼一般穿牆過壁不成?”
這一腳下去,哢嚓一聲,像是踩斷了木板?
就在此時,崖壁裡傳來‘哢哢哢…’微弱齒輪轉動聲響,旁邊的崖壁竟緩緩地打開了一道門,可供兩個人並排走進去。
這竟然有一條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