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繼續誘導:“好姑娘,喜歡一個人就得讓他開心,君若安好便是晴天。”
隨後連哄帶騙,又跟這河妖扯了一大通,這回連張懷姍也急起來了,生怕我同意的樣子。
“唉,我這是在曲線救國啊!”心裡在解釋著,嘴上卻突然話峰一轉,問道:“你可知道人鬼殊途,你們若是成親了,他會折壽一半。若是和你幽媾,一壽折壽十年。用不了三天,他就會陽氣損儘而死,連鬼都做不成。”
胡滛蓮一聽此言,不禁傻傻地看著我,生怕我在騙她。
我也不知道她信不信,隻能硬著頭皮問道:“你若喜歡她,真的願意他活不過三天,陽氣耗儘魂飛魄散連鬼都做不成嗎?”
她搖了搖頭,就像聽見了最不願意聽見的真相。
忠言逆耳,事實如針,將她的美好幻想狠狠地紮
破。
這一個死人宛如受到沉重打擊的活人,捂著胸口蹲在地上無比痛苦,竟落下了一行血色的淚珠,也不知道她是否不接受事實,還是不接受其它的事情。
比如她是一個死人!
對,她是一個死人,既然早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好害怕失去的,隻要得到就夠了。
突然間,她眼神詭異地看著我,含著血淚微微地笑著,甚至詭異駭人。
我手上的紅紙竟忽然自燃,冒起了綠色的鬼火。
“不好,快逃!”我正想伸手去拉李大錘,水麵上漂起了濃濃的水霧,將他給籠罩住,閉眼間就看不見身影。
同時有嗷嗷的叫聲傳來,無數水妖如同喪狗一般爬到岸上,同時也有漂子如同行屍一般搖搖晃晃地離開了水麵。
細略一看,足有兩三百。
水霧越來越大,眼看就要將碧瑩石洞籠罩住了。
要是在這情況下被包餃子就完蛋了。
“漢卿兄,射下幾塊碧瑩石,不然呆會霧把洞頂遮住了,你們會看不見。”
我話音剛落,就聽聞呯呯幾聲響,張漢卿向著洞頂連開幾根,打落了兩根手臂大小的碧瑩石柱。
隨後我又對一旁的黃皮子說道:“大仙,放仙術。”
這黃皮子竟作害羞狀,隨後撩開身後的布,嗞的一聲響,放出了一團惡臭刺鼻的黃煙。
那些詐了屍的河漂子和水妖一嗅到這味道,就像螞蝗遇到鹽巴,退到了十丈之外,不敢靠近半步。
這溶洞很大,離水越遠,越安全,在黃煙的掩護下,我們三人用濕布捂著鼻子退後到岩壁下。
而黃煙之外則被水霧給籠罩住了,就算有碧瑩石柱在手,也看不見一丈外的事物。
李大錘被河妖脅持了,我們也很焦急。
張漢卿問道:“河生,現在怎麼辦?”
張懷姍和李大錘頗為投緣,也不忍心丟下他一人,也焦急地看著我,說:“你們不是拜把子兄弟麼?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傻大愣被妖怪辦了吧。”
這千年河妖實在太凶悍,四爺來了也不見得能奈何她,若是見死不救又不能夠,想了一下,便說道:“他暫時不會有威險,這河妖的目的就是想跟他成冥婚,就算真要那啥,再怎麼折壽,他還有三天可活。容我好好想想
辦法。”
“三天時間?”張懷姍焦急道:“你不說人鬼幽媾一次折壽十年,要是河妖一會兒就接連將傻大個壓榨七八次怎麼辦?他豈不灰飛煙滅了?”
我頓時愣住了,有些駭然地看著她,說:“你一個女孩子家知道幽媾是什麼?”
張懷姍吐了一下舌頭道:“姑奶奶十四歲就在法國留學就讀戰地醫護科,要是這點生理衛生知識都不懂,還當什麼醫護員?彆說知道,還幫病人包紮治療過傷口呢。”
我一聽這話不對頭,說:“護士不就是醫婆嘛?告訴我,這是哪個師父教你一女流之輩做這些事的?小爺我去擰掉他的腦袋。”
這杠精忽然賊笑了起來,說:“吃醋了?”
吃醋?我解釋道:“吃啥醋?小爺隻是教你做閨女的教養。聖人曰,男女授授不親,醫婆多招非議,就算隻是替男人把把脈,處理一下普通外傷都會招人非議,你還幫人包紮那啥傷口?要傳出去了,這名聲就得壞透了,恐怕嫁都嫁不出去。”
張懷姍笑眯眯地圍著我繞了一圈,說道:“什麼醫婆藥婆的,我是戰地護士,以後若是彆人不要,嫁給你
不就行了?你敢不敢要?”
我頓時耳根一紅,吱唔了一會,然後連連搖頭,說道:“四爺走屍運冥摸金倒鬥下九流,纖夫拉船撈金扛活不入流。青樓裡的姑娘從良都不會嫁給我,連小蓮他爹都不願選我當女婿,你還是算了吧。”
張懷姍突然吐了一下舌頭,說道:“開玩笑的,我才讀了兩年,一大堆藥理、病理、護理都沒學完,哪有這麼上實踐課,看把你嚇得這個樣子!”
隨後又來了一句:“追本姑娘的人能從四川排到奉天。嫁給你?倒是想得美了。”
事情都到了這關頭,張漢卿見我們還在一個勁地扯淡,便立即喝止。
不過扯淡歸扯淡,李大錘是在土匪窩裡長大的,隻要是個女人都死活不忌,最容易被鬼迷心竊,張懷姍說的可能並非不存在。
萬一在天亮前就灰飛煙滅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