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血
“剩下這隻小公雞怎麼處理?還是取冠喝血掏腰子?”張懷姍問道。
我並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找來一個蘿筐,鬆開雞腳的繩子,將蘿筐倒蓋罩小公雞。
然後在籮筐周圍立著四根蠟燭,將一隻‘洋打火機’交給張懷姍,說道:“你和大仙在船上守著,聽到外麵有公雞打啼後就將這四根蠟燭點著,但切忌一點,沒我的允許,千萬不能將籮筐拿開。”
說完,我便抓起那張攔江絕護網跳下船,和張漢卿潛進了霧中。
碧瑩石溶洞中水霧彌漫,水汽之重,剛下船不到半晌功夫就將衣服全打濕了。
若非我們剛才喝了雞皇血,提升中了陽氣、陽火,現在應得感染風寒落下病根。
我的看狗眼能在水霧之中隱隱看到五丈內的環境,大根潛行了半柱香的時間,在霧中隱隱聽聞吹樂聲傳來。
這調子不正是取親迎新婚子的禮樂麼?
我暗叫一聲糟糕,遁著禮樂傳來的方向,快步流星地趕過去。
為了防止遇到鬼打牆,我和張漢卿的尾指間係著一條紅繩。水氣彌漫,他中的碧瑩石光看不到一丈範圍,此時正被我牽著走。
剛走出二三十丈,周圍的水霧簿弱了,能看見頭頂上傳下來的碧瑩石光,為免引起注意,張漢卿趕緊將手中的碧瑩石收進褲袋裡。
昏暗的碧瑩石光下,五十丈外鑼銅宣天,一個個水妖竟在一片空地上張燈結采。
龍鳳燭、架子床、八仙桌、鴛鴦被、合巹酒、柏子葉掛床頭,這一應婚房物件竟然全齊了。
龍鳳燭光在昏暗中燃燒著墨綠的火苗,讓人看得寒毛炸豎,這哪是新房,跟本就是冥婚的墓宮。
“河生,拉下來怎麼辦?”張漢卿問道,他和我正壁在一根大石柱後麵。
我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在他耳邊如此這般地吩咐了幾句,然後悄悄地潛到十根外的另一根
石柱前,點了兩根白蠟,然後在在這兩根白蠟間來回繞八字,正向繞出繞,再反身繞七圈。
邊繞邊往地上撒紙線。最後將一根紅繩係在其中一根蠟燭上,另一頭係在死去的公雞腿下,然後將我身上的衣服脫下,蓋在死雞身上。
做完這一切後便在鞋子止抹了一圈屍油,然後向架子床那邊潛地去。
婚床前,胡滛蓮這一身嫁衣穿得很美,想必此時紅頭蓋下那張臉更是天姿絕色。
鬼不言妖不語,李大錘坐在婚床傻傻地看著胡滛蓮,如同鬼迷心竅一般,竟和她喝起了交杯酒。
“娘子,你好美啊。”李大錘傻傻地說道,說著就掀開了胡滛蓮的紅頭巾。
這一刻,她的確很美,捂著嘴咯咯一笑,如十六歲的純真少女一般。
笑不露齒,音如玲瓏。
隨後李大錘就被撲倒在鴛鴦被上,胡滛蓮美美地看著他,就要伸手去為他除下褲子了。
她的手正要伸進去時,我猛然撲到身後,將
其按在被子上,手裡拿著一塊石頭,石頭底部塗了三寸雞冠血。
我大喝一聲:“沐火鳳凰印!”
說著,就猛地照著她的印堂上砸下去。
啪的一聲,河妖的眉心被這獅子印給重重砸破,同時在她額上印下一個血紅的印子。
三寸三雞冠血乃是鳳凰之血,其血烈可焚燒一陣罪孽。
其血可燃,為之鳳凰火,又稱業火。
此時我已口含一口烈酒,手中劃著了一根火柴,若這一把火噴出去,雖不能將她燒到形神具滅,燒掉她幾百年道行還是行的。
那一鳳凰印已砸到她暫時動不了,見這一把火就要噴下來了,不禁驚懼地則過頭去。
可這一口酒含在口中就是噴不出去。
四爺說過三界眾生皆修練,道行來之不易,卻能一朝儘喪千年功。能不毀就不毀,除非不得已。
我和胡滛蓮一人一屍直視了片刻,一滴血淚從她眼角中流落。
“咘…”的一聲,我一口酒噴在李大錘臉上,頓時將他噴醒了。
眼前這陣象將這滾刀肉嚇個半死。
我將染了雞冠血的石頭壓在河妖的胸口上,她就如人被鬼壓床一般,一時間無法動彈。
“走”我拉起李大錘就走。
李大錘一邊走一邊嚷嚷道。“我地娘啊,她沒將老子的開了苞吧。那可是要給將來的媳婦兒留著的。”
我有些惱怒地瞪了他一眼,道:“閉嘴,這都是你當初鬼迷心竅惹的禍。剛才那一鳳凰印又將她的道行打掉了一百年,千年之劫降下來後,她就得因你而灰飛煙滅。”
“那是你砸的,關老子鳥事。”李大錘嚷道。
身後忽然陰風怒吼,剛才一時心軟放過胡滛蓮一馬,那顆石頭是鎮不住她的,快很就被掙脫,帶著一群水妖追了過來。
她剛才被砸掉了百年道行,元氣大傷,一邊
怒吼著,一邊跌跌撞撞地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