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不想說的東西,任你再怎麼逼也不會說,最後還是那句話:“等幫你找到一位能壓得住這雙眼睛的仙家出馬,有了能力自保後,我再告訴你。”
找一位能壓得住這雙眼睛的仙家出馬?這雙眼睛到底藏著什麼駭人的秘密?倒底要多厲害的仙家才能壓住這那雙眼睛?此刻心裡生出許多疑惑。
但眼下確實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
胡滛蓮已經解決掉那條綠毛老屍,卻也傷痕累累,有些地方依稀可見白骨。
讓它裡不是水裡,上了岸,她就是一條鹹魚,竟能收拾一條道行與之相當的綠毛吼,若非她的意思強大,恐怕創造不了奇跡。
隻見她一步一個血腳印地來到四爺麵前,完全不顧自己傷得怎麼樣,將李大錘的人遞給了他。
隨後就往地上一跪,合上雙手依依呀呀地哀求著。
四爺立即將她扶起,歎了口氣道:“姑娘啊,大錘是我侄子,就算拚了命,老夫也會救她,倒是你…”
接下來的話,他並不忍說出來,我卻明白他想說什麼:妖人兩道,殊途難同歸。她再如此執念也枉然,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換作是我,眼前此情此況哪裡說得出口?
所以四爺暫時不提這磋,先救回李大錘再說。
大錘被狐鬼用玉勾剝離人皮,現在將他的人皮重新套回去後,就要使用一門古巫術重新融合回去。
準備好法壇、在李大錘和皮相上畫滿了符,四爺便開始這門‘融皮’巫術。
抓起一把白幡,戴上一張神鬼麵具,就像跳大神一般圍著他跳,嘴裡不斷地吟唱著,最後讓我將他的頭發、指甲混著一張道符燒成灰,灌他喝下去。
四爺說,這一招就是祝由十三科裡的植皮術。
人的頭發指甲乃是自身的血餘,能在緊要關頭保自己一命,燒成血餘服下去,可快速調動自身的自愈能力。
此招果然奏效,本來鬆鬆垮垮的人皮,慢慢的像草皮生了根似的。
眼看著恢複順得,就在此時,他的毛孔竟開始滲
血。
同時眼睛怒張,現出一雙血紅的眼睛。
“老爹,怎麼會這樣?”我不禁驚荒地問道,就連胡滛蓮也緊緊地抓著四爺的手。
老爹仔佃地看了一眼,驚呼道:“不好,鮫珠在作妖,拒絕人皮,要長出鮫膚,到時候就無法恢複人身了。”
一聽此言,胡滛蓮比我還緊張,跪落在四爺麵前,像個焦急的小媳婦似的,又跪又叩又拜的。
四爺連忙扶起她,歎了一口氣道:“唉,大錘何德何能呢。可惜你不是人,人鬼殊途。”
任老爹如何扶,胡滛蓮就是不肯起來,眼神無比堅定地看著他,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聽不懂,四爺卻是聽懂了。他越聽,神色越凝重,與此同時大錘的反應越強烈。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禁問道:“老爹,胡姑娘在說什麼。”
四爺沉默片刻,說:“她在吐珠救大錘,還說要舍珠化人。”
“舍珠化人?什麼叫舍珠化人?”我疑惑地看著老爹。
胡滛蓮卻取出一本古舊的人皮古藉,翻開其中一頁遞給我。
這本書不是她從我這搶走的‘彌生道妙錄’麼?我看著她所指的那一頁,念道:“三界眾生活著皆為修道,人若向惡,行惡即修邪化魔。妖邪鬼怪向行則為修仙。人為眾生之長、萬物之靈,天憫蒼生,億萬修家皆有為人之機,妖精鬼怪修成元珠者,施展此法可舍珠化人,為人三天…此法名 為舍珠化人之術。”
但舍珠化人不是誰你想化人就能化人,要拿自己的元珠去救人一,會後由得道者向天誥封此妖為人!
這和討封有點像,討封是向人討封成仙,人卻要被吸去一定氣運,不見得是好事。而妖怪仙家想要化人,則要舍棄一身千年道行,向得道高人討封,卻隻能為人三天,三天之後屍解於世間,不存分毫。
千年修行不宜,要經曆五百年一劫,千年一大劫,誰願舍棄千年道行隻為做三天人?
傳說妖怪及仙家修練至大圓滿時,能輪回為人一世,這不比為人三天強?
四爺終歎一口氣,說道:“三界億萬眾生皆修練,又有幾個能圓滿,其實舍珠化人三天,你是賺到了。”
話是如此說,卻不免感到悲烈。
四爺答應為胡滛蓮這千年河妖向天詔封為人。
即便如此,四爺還是沒有三成把握將李大錘從鬼門關中救回來。便說道:“老夫所積的這點德,老天爺應該會給點簿麵,讓你化人三天。但是你這情緣太大,大錘的命格和河生一樣,都很賤,這輩子取不了富貴命格的奇女子,就隻能打光棍。到不如成全你們衝衝喜,結一對冥婚,說不定以你生前的富貴八字,老天爺還能眷顧一下大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