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門鬼域
“找那條老泥鰍?大錘他爹不是廢了他的蛋麼?會幫我嗎?”我不禁驚疑道。
四爺也覺得這不太可能,說:“倚天十門則記錄下幾位‘化境’的大仙行蹤,我可以帶你逐個拜訪,要是肯,是你莫大的仙緣,要是不肯,最後才去找老泥仙。”
“要是那條老泥鰍不肯呢?”張懷姍問道。
四爺歎了口氣,望了一眼我,又看了看她,便對張懷姍說:“姑娘,跟我來一下,有些話要跟你說說。”
張懷姍還以為四爺要說什麼人生大事,我雖然聽不清楚四爺說什麼,卻能從張懷姍的表情上猜出一二,心中不禁歎道:天生命賤,就不能去連累彆人姑娘家,有些話讓四爺說出來也好。
其實,我能覺察到小辣椒的幾分情義。
混到撈屍這行當的,好聽點是倚天十門的倚天策瑜,說理不好聽的就是命賤的撈屍人,就如我這般,還不知道能否活得到十七歲。
上流河水喘急,天又開始黑壓壓的沉,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繼續下。趁著暫時消雨停,莫大爺休息了一會就拉著船回到夔門口邊上的白帝鎮靠岸落腳。
白帝鎮旁就是留傳千古的白帝城!
說是城,其實早已毀於戰亂之中,幾經風雨,舊城已不在,僅存一座很大的廟城及殘破的古址。
其址就建在夔門西岸的白帝山上,東依白長光鬼門江夔門,西傍八陣圖,三麵環水、背倚高峽,雄踞水陸要建,扼三峽之咽,廟城中建有明良殿、武候祠、觀星亭,傳說城中還有一口白鶴井,後來被封掉了。
白帝山下有一條漁村,四爺在這一帶如同守護神一般存在,他剛帶著我們上岸,便有村中漁民認出來,村長及村中的長者聞訊全都迎了出來。
這叫漁村叫白帝村,姓公孫,據說是公遜述的後人,當年劉秀入川,大敗公孫述後,留幾個小兒托孤此地,改姓吳,後來才有了這條白帝村。據說是在兩百多康熙立下赦旨,公孫述後人才得以複姓公孫。
這十多年來,出入夔門無數次,卻隻在白城帝下逗留過幾次。
此時再臨白帝城時,竟感覺跟以前有些不一樣。因為以前來這時都是萬裡星空一片星晴,而現在卻是烏雲蓋頂風雨欲來。
剛剛又經曆過一場罕見風雨,現在抬頭看去,隻見白帝山上仙雲繚繞,如有仙人在山上吞雲噴霧。
“莫非這山中有得道之人或是仙家在修行?”我心中疑惑道。
李大錘跟在身後,見我忽然停下來愣愣地看著山,便問道:“小爺,怎麼了?山中有金子麼?”
我一拍他的腦門,就知道錢和女人。
四爺已經跟前來相迎的漁民客氣地聊了起來:“高明兄,按輩分你是我的長兄輩,又腿腳不便,該小弟進村探望你才對。”
那位年近八十的老翁叫公孫高明,正是這村子裡最德高望重的村長。
聞言,他連忙抓著四爺的手激動道:“唉呀,四爺呀,你這是折煞我這把老骨頭了。你是沿江一帶的活神仙,隻有您先到我們屋裡的說法,河神降臨都得請進屋的。”
四爺卻是有些慌了,趕忙說道:“高明兄,有多大本事擔多大義務,維護一方水域安寧是倚天十門的責任。所以有些話可不能亂說,河神這稱呼不是凡人能擔擋得起的。”
孫公高明及一眾漁民哪裡清楚個中的道道,隻知道有大本事、能幫得了他們、護得了一方平安的就是活神仙。
村裡的長者則拉著四爺說道:“唉呀,四爺,您這是自損身份,自從你十年前在夔門中以一口銅棺鎮住了河中的千年河妖,我們出船捕漁都安全多了,近年來又在這一帶鎮住好幾回鬨江的河底老屍,這不是活神仙是什麼!不然,沿江幾十條村子還不知道要死從少人。”
活神仙,在外人看來顯貴得很,其實都是一群命格低賤,沒有其它出路的人。聽著彆人越叫四爺為活神仙,我心裡就難受。
嘴裡叫得輕鬆,幫他們撈活時,卻不見多施舍幾口飯。四爺最值錢的家當也就是那把七星釣命竿及兩套穿了五六年的布衣藍衫,衣補上的補丁也補了又補不知多少回。
四爺也不想跟這些人沒完沒了的調侃下去,歎了口氣,說道:“諸位鄉親,是不是遇著什麼困難事了,說出來聽聽吧,指不定能幫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