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便神色凝重的說道:“剛才那一件,正是四爪金龍袍!史上唯一一件自降一爪的皇袍,而且也是唯一一件有補丁的龍袍。”
崇偵有中興之心,無奈百官隻有求和安享之意。
一件在此蒙塵三百多年的皇袍,絲線早已風化,稍加破壞,整件化作了飛灰。
李大錘睜大眼睛道:“他大爺的,這人皮該不會是崇偵老兒的吧。我可聽說他是吊死在煤山上的歪脖子樹,怎麼會吊死在這,隻剩下一張人皮了。”
我讀的野書雖多,但正史沒幾本,也好奇地看向張漢卿,看他有什麼說法。
他想了一下,說道:“關於崇偵煤山自縊,那是明史的說法,我看過紫禁城裡的前朝紀事,此書上說明禎帝生不見屍,死不見人,下落不明。而民間則有傳言,他上五台上削發為僧。但無論是明史還是前朝紀事,都記載崇偵崇道,從政之餘,唯一的愛好就是修仙練道,追求長生,曾有一次服下自製的丹藥而無法自控,一夜禦十餘妃子,最後在紫禁城中繞著跑了五圈才累倒休息。所以…”
說到讓它,他不說話了,因為有一件事他也想不通:為什麼隻剩下一張如此完整的人皮。
上至每一根頭發、每一根眉毛、汗毛,下至每一片指甲都完整地留在人皮上。
有什麼死法能如此完整地留下一張一皮?
我們不禁同時想到一個人,此人絕對有能力做到,那就是狐鬼仙人!
四爺說過,此人已經活了幾百多年!
算一算時間,好像剛好是那段時期的人。
李大錘有些無法置信地說道:“不會吧,狐鬼仙人竟然把一個落難皇帝的人皮扒下來掛在這裡?
他不怕遭雷霹麼?”
張漢卿想了一下,說:“我覺得他有可能是盜了皇袍穿在另一張人皮的身上也說不定。”
我卻死死地盯著這張人皮,陰沉地說:“崇偵崇道是真,煤山自縊也是真,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也是真,極有可能死前中興之誌未了,一口怨氣吞不下去,活不成又死不去,最終化成了攝青鬼,將自己的人皮剝下來,然後換了一張新的人皮,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了下來。”
化成攝青鬼?李大錘等人更疑惑了,說:“鬼不是無形無影沒有身體的麼?怎麼還需要不斷地斷人皮?”
我想了一下,說:“攝青鬼並非真鬼,卻也不能算作人。有一門道術名被攝青術,所為攝青術即是攝取屍氣修練,想修練成攝青鬼就必須在怨氣最重、有重大遺願想完成但生前又無法完全的狀態下,將自己埋進死人堆裡,留下一口氣攝取大量屍氣、怨氣,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就化作攝青鬼。”
說到此,我神色凝重地說道:“若是在沒煉
成時,一口氣憋不住死了,最多也就是一隻小鬼。一但煉成就是鬼王級彆,將比紅衣厲鬼厲害百倍,而且還能以半人半鬼之軀繼續修練邪道。但這種邪門玩意也隻在傳說中聽過。”
“死前煉攝青術的人有不少,都想在死後將死對頭除掉,但能真正成功化作攝青鬼的少之又少。一般的驅邪手段都對攝無效,若狐鬼仙人真是攝青鬼,為了避人皮腐爛而鬼氣外泄招來天遣,就需要不斷換人皮。而且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特征,那就是攝青鬼離不開本軀!”
還有一點我沒說出來的是:換了皮的攝青鬼會藏好自己的舊皮,絕不能被其它人尋到,因為舊皮就是唯一能直接收拾掉攝青鬼的‘法網’。
“你是說,崇偵就是狐鬼仙人?他故意製造吊死歪脖子樹的假像,然後將自己埋到死人堆裡修煉攝青鬼?”張懷姍不可思異地驚呼道。
不說她,就連李大錘和張漢卿也感到不可思異,要讓自己在死人堆裡憋成一個攝青鬼,那得多大的意誌力及怨氣?
我搖了搖頭道:“極有可能是巧合,一個立誌中興、愛民如子的皇帝,再怎麼怨氣,也不會將自己煉成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兒荼毒後人。”
“那他…”
李大錘等人更不解了。
我說道:“我也是從說書先生那聽來的,說崇偵自縊的那個煤山,本身就是一座亂葬崗,許多人死了草席一卷就算那裡埋了,連墳頭都沒有。那年月天災人禍,埋亂葬地的人多了,有些連坑都不挖,直接扔樹頭下。屍氣之重就彆提了,白天去了都可能見鬼,再加上他吊死的那段時間前後一個月正是梅雨天時,正是攝青的最佳時機。他有心自絕以謝罪天下,卻可能因為各種未知的願意死不去,又活不成,且在死前帶著對前朝罪臣、李自成及滿清的滿肚怨恨,在那因緣適合下變成了攝青鬼躲了起來。”
“而能讓滿清掘地三尺找不到的地方,也想不到的地方,那就是這裡!”我指了指腳下的三屍觀。
一般人是不知道這裡的,隻有那些癡迷修仙
煉道圖長生的才知道這個屍解之地。
對於我這個大膽的推測,眾人感到合理,也是唯一能說得通的。
全場一陣沉默,最後李大錘嗨的一聲,說:“管他是攝青鬼還是攝紅鬼,腦袋都被你一刀斬下來了,還有活理麼?這張破人皮燒了得。”
就在此時,一股陰涼的風吹理三屍觀內,吹得人後脖子嗖嗖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