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敏銳的直覺,我便問道:“大爺,飛猿村信奉什麼神靈?以前打哪遷來的?”
這話剛問出口,袁老八正想深吸一口煙時,頓了一下,目光變得有些詭異,說:“小夥子,今天老頭子抽上好煙,話是比平時多叨嘮了些,有些話我願意說,你就聽著,沒說過的話,你就彆多問。”
隨後他便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詭秘地說:“不過看在我們有絲的分上,且破例回答你後麵問題,本村祖上確實是在一千八百多年前,從山外遷來的,至於是哪,你就不用問了。”
李大錘好奇的點跟我不一樣,我正想再繼續多問一兩句,他去將我擠到一邊去,給袁老八倒了一杯小酒,說:“老大爺,你彆搭理他,繼續您的故事,那後來呢?你的兒子和孫媳婦是不是快快樂樂地生活,給您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孫子。”
袁老八眼神詭邪地看著李大錘,說:“今天就講到這吧,我知道你們真正想要問的是什麼,既然咱們有緣相逢,告訴你們也無妨,但老夫還是要奉勸一句,那地方不是人去的地兒,若是有那看見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絕對是沒命回來。”
他說這話時,竟讓人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白雲湖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我心裡不免有些打鼓,在想著要不要讓李大錘他們一起跟著去。
太邪性的地方,還是一個人去的好,多了反而不安全。
就在此時,天又漏了,近乎拇指大的雨點說下就下,沒半點預兆,打在人身上有些生痛。
袁老八將剩下的小半截煙屁股掐熄,卻舍不得扔,收回口袋裡後,站起身來說:“這雨得下塌天,沒個一天一雨不會稍停,看來你們今天和明天都無法進山了,我這屋子大,可以供你們小住兩天民避避雨。”
說著,他就進了屋裡,向我們招了招手:“都進屋裡邊說話吧。”
還好這裡的都是夯磚瓦房,不然屋裡也得像下雨般,這裡漏那裡漏。
但也有十來處漏水的,屋裡放了十幾個大大小小的木盆瓦罐接水,滴滴答答地響個不停。
這屋裡有兩室一廳一柴房,麵積卻不大,三十步見方,所以顯得很擠,又矮又暗,連下了幾天大雨後,夯土牆也都濕透了,一股濕氣撲鼻。
裡麵也好不到哪裡,小住兩天沒問題,要是住上一頭半個月,肯定得落一身風濕病根。
袁老八也瞧見我們幾人臉上嫌棄的神色,隻能苦笑兩聲,說:“山裡偏,又窮,人力單簿弱,建不起大房子,晴天下雨都受罪。孩子們,彆嫌棄,委屈一兩天就是了。”
張漢卿兄妹倒是有教養,連忙說了一翻客套話,把尷尬的氣氛給緩了下來。
小住一兩天避雨?大錘他們行,我可不行,就算把天下塌了,也得去白雲湖找到那隻老烏龜!骨子裡生起一股子犟意,正想開口問回袁老八,關於那個白雲湖的問題。
張懷姍便抓住袁老八的手,有些激動地說道:“袁爺爺,請告訴我們白雲湖在哪吧,人命關天,你就行行好吧。”
袁老八疑惑地看了我們一眼,說:“那可不是個好地方,你們到底有什麼生死悠關的事情非得去那個地方?弄不好要丟掉小命。”
張懷姍正想開口全盤托出時,我卻留了個小心眼,暗地裡揪了一下她的衣角,向她們兄弟倆使了個眼色。
袁老八是個老人精,嗯的一聲,陰沉沉地說道:“既然有些問題不方便說,我不問便是了。不過得聽我最後一次勸告,要去白雲湖可以,但得白天進,晚上戌時八刻前一定要離開,子時之前一定要呆在房裡睡覺,無論聽見什麼動靜都不要理會,更不能點燈。要是答應了,就告訴你們。”
我能感覺到袁老八一片好意提醒,但這更讓我感到好奇了,那白雲湖也越發神秘。
而這個飛猿村也愈發詭異!
七月十五在即,我便答應下來:“袁老爺子
,您放心吧,我絕對會在戌時八刻前按時回到村裡。”
袁老八嗯的一聲,點點頭,用手指沾了點茶水,在茶桌上畫了起來,這顯然是一個進山的路線圖,他一邊畫,一邊解說道:“你們從村東頭出去後,大概走過一裡路,就有一條小河,一路沿著小河走三裡路的樣子,就會看見一塊大青石,再往上走就是一隻大蟲妖的地盤,千萬不能圖近,往這片林子裡穿過去,會被山大王吃掉的。得往這裡繞…”
袁老八對這一帶的環境熟悉得很,行道哪個山頭有仙家大王,得往哪個相對安全的路線繞。
本來沿河直著往上走,隻有五裡路程,結果要繞這個仙那個王的地盤,一共繞出到了二十多裡路。
李大錘一拍腦門,說:“他大爺的,這深山裡怎麼有這麼多妖怪和仙家。”
仙家?袁老八嘿嘿地冷笑一聲,說:“仙家?沒道行的叫妖怪,有道行的叫仙家。想要去白雲湖,得繞過一群會吃人的仙家,不然下場就是成為仙家
的腹中餐。”
隨後袁老八眯了眯眼,說:“特彆是那位虎大仙家,它可是這片山頭的妖王,整天守在白雲湖前,想將鎮在水底下的那隻老烏龜吃掉,誰想抄近路打它的地盤上經過,十有八九要被吃掉,魂兒成為他的傀儡。”
說到這,他的語氣變得更加陰沉了,說:“他不但吃過路的,還吃這附近山村的人,這些年來,也不知被這畜牲害死多少人。”
我們幾人一陣沉默,想不到有這麼一隻虎大仙擋在前麵,且守著白雲湖,就算繞路去到白雲湖,一個小心還是會被發現。
以我這點道行,是這畜牲的對手麼?
去還是不去?
張懷姍拉了拉我的手,說:“河生,不如我們回頭,卻找彆的仙家吧,那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