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這老太太有些不大對勁,卻又一時間說不上來。
按理說,像這種大雨天時,山路泥濘的情況下,老人腿腳不利索更不能出門,萬一不小心摔了一下,就起不來了。
而且這種天時出門最容易落病,年輕人還好說,老人家出來走一遭回去後十有八九要大病一場。
但看著老太太那一籃子供品,雖覺得奇怪,卻沒往壞處事,說不定彆人是風雨不斷地誠心供奉呢?
我當下便對老太太聲稱我們聽說這裡有個玄武大仙特彆靈驗,特意趕來求神轉運的的。
張懷姍卻小臉一紅,附和說:“對,我是來求子求姻緣的。”
老太太笑想來讓人感覺有些陰森,話裡有話地說:“各人有心中所求,不儘相同。運數有天定,福兮禍兮命中自有命數,人生無常福禍相依,是災避不了,是福搶不走。命運天定,仙家也難給自己逆天轉運。”
說到此,老太太已上完供品,衝著玄武神向虔誠地拜了幾振,然後說道:“孩子們,大雨又快下來了,要是在天黑之前出不去,就留在山上的村子裡躲一晚,千萬彆隨便在山腳野村裡停留,那些野村子有不乾淨的東西。
”
這話倒是讓我愣了一下,這老嫗讓我們天黑後彆出山,留在山腰上的村子裡躲一晚上,還提醒我們彆在山邊的野村裡停留?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跟袁老八說的話相反了?難道這山上的村子比飛猿村還安全?
想到這,我便叫住了老嫗,說:“老婆婆,我想問你個事,你所說的野村子,指的哪條村子,裡麵又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老嫗陰森森地說說:“飛猿村。落頭族!”
“飛猿村?”張漢卿指著玄武廟右手邊一條小河河口,問道:“大娘,可是往這行小河下走五六裡的那條飛猿村?”
這位老婆婆連連點頭:“正是這條野村。”
“落頭族?”李大錘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說,說:“大娘,落頭族是不是就是飛頭獠?腦袋會飛,脖子下掛著一竄內臟的鬼東西?我昨天晚上就著了道,被這鬼玩意躺在身旁睡了一晚上。”
老太嫗冷笑一聲道:“你沒有被此獠吃掉內臟就是老天保佑了。附近村子裡的小孩都快被他們吃光了,晚上晚在仙女峽一帶水域停船過夜的人,十之六七要被飛頭
獠在半夜晚夢中吃掉。”
李大錘聽後,立即跳起腿來罵道:“好你個袁老八,幸好我們沒聽這老犢子的話,留在那避雨過夜,不然明天早上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犢子還想讓我們申時前離開這裡,回到那野村裡過夜,估計是把咱們當成霄夜了。”
說話間,雨又越下越大,黑壓壓一片,快要下塌天了。
老太婆似乎知道我們餓了,便將舊的供品留下來,收拾好籃子後,便說道:“雨大,山路難行,就到山上的荒村裡過一夜吧,等明天雨夜了再下山,勿記途中再遇到那條村子,千萬彆進去,要繞路走,再進去就出不來了。”
她想了一下,便叮囑道:“要是在山上的荒村裡過夜,千萬要記住,關好門窗,戌時過後熄燈,無論有什麼東西在敲門都不要理會,隻要你一開門,那些東西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飛進去。外麵有什麼動靜也不要點燈看,更不能開門出去。如此便可相當無事!”
叮囑完這些話後,老太婆正準備離開,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老婆婆,山上那條村子裡的人上哪去了?怎麼都屋裡門內窗鎖,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老太婆陰沉地說道:“他們都被飛頭獠半夜進屋吃掉了!”
什麼,整條村的人一夜間被飛頭獠吃光了?
我們幾人頓感驚恐地對望著,天下間竟有如此凶狠的妖人!
當我回過神後,那老太婆已經不見了,李大錘卻是指著玄武廟前的湖水,說:“那那那老太婆剛才突然在雨中消失不見了。”
我們身回頭看向玄武廟時,哪來的香火,哪來的新鮮貢品,早已風乾透了,有的還長了一層黴,也不知在這放多久了。
再看看老太婆剛才送給我們的那些舊供品,竟是一堆爛成了渣的果子。
那些隻雞也爬滿蛆蟲。
李大錘剛才還千多謝萬感恩,一口一個老大娘的叫,還撕下一隻雞腿大塊剁,此刻衝出玄武廟,吐的一聲吐了個半死。
張懷姍不禁縮到我身邊來,有些害怕地問道:“河生哥,剛才那個老太婆到底是什麼來路?說的話可信嗎?”
就連不相信神鬼的張漢卿也是毛骨悚然,有點驚
惶地四處張望。
天,已經漸漸黑下來了,湖麵上昏暗一片。
我凝視著湖麵,說:“權當作是被飛頭獠吃掉的冤死鬼來報信吧。但鬼話不可儘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