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朧朧中,看狗眼好像看見無數陰魂鬼魅將袁老八的家包圍了,不斷地衝擊著大門,卻都讓那道藍符給擋了回來。
飛猿村中鬼哭神嚎、四麵楚歌、八方鶴戾。
那陰氣之重,真位大雨結冰,如同冰雹般砸在屋頂上、村上…而我們幾人半夜被冰醒了。
小姍含著火龍珠,陰寒不侵。倒是我們三個大老爺們,冷得直發抖,最後背靠背地貼在一塊,在各人手心中畫了一道真火符,才算免強禦寒。
萬鬼凝聚的陰寒之氣,不是火能禦,寒非冰雪之
寒,而是透骨霜魂之寒。
突然呯呯兩聲,門被重重地踢了一下,有人在外頭叫著袁老八的名字:“袁老八,開門,半夜三更不睡覺的,鬼哭狼嚎的吵什麼吵,還讓不讓我們睡覺。”
隨後又是一陣緊急的叫喚聲:“袁老八,開門,開門。”
“小爺,是不是村裡的鄉親們受了驚擾,要來找袁老八麻煩。這門開還是不開啊。”李大錘問道。
我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說:“你傻啊,若袁老八是玄武老仙的執念殘魂,隻有我們能看得見,其它人跟本不知道村裡有袁老八這號人。”
“那此時外麵敲門的是…”
說到這,李大錘打了個寒戰,是個傻子都能猜到,那肯定不是人在敲門。
門在不停地敲著,最後連窗戶也有人在拍:“開門開門,袁老八,再不開們,我們就要燒屋子。”
這還得了?李大錘頓時跳了起來,就要抄起駑箭衝出去,怒道:“他大爺的,想燒死我們?老子不一箭插死你丫的。”
我立即將他按住,怒道:“你大爺的,是鬼在敲門,要是開了門,我們都得死。”
我剛按住李大錘,張漢卿又著邪了。
失了童子純陽的人,最容易撞邪,特殊是近段時間與鬼幽媾的,陽氣早已吸乾,遇到邪魅的之物必招鬼上身。
差點就讓張漢卿撕下寶符放鬼進來,我上去就是一青銅羅盤砸過去。
“羅盤一響,天下清明。”
啪的一聲,羅盤砸在張漢卿腦袋上,總算清醒過來,嚇得他連忙後退到張懷姍身旁。
萬邊敲門又拍窗,似乎隨時都要破門而進、
門窗都有縫,我忍不住好奇,想透過縫隙往往看看情況,忽然看見一隻滿頭是血的腦袋在門口盯著我,驚惶地叫道:“快開門,救命,外麵好多鬼,村裡的人快死光了!快救救我們…”
我心裡大呼一聲糟糕,連累這村子裡的鄉親父老了,得出去救人!
就在此時,突然感到手腕一陣生痛,紅袍小鬼竟爬到我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立即恢複清明。
外麵的東西果然不能偷看,看了會撞邪失魂,嚇得我也連忙退後。
隨後就響起了各種危脅聲,危脅我們若不開門,
就火燒袁老八家。
“怎麼辦,他們要火燒這裡了。”李大錘頓時急了,就連張漢卿也坐不住了。
巴渝一帶的房子,都是木頭架、半磚牆結構,真要是一把火燒了,裡頭的人得烤得燒鴨,要是有點風,那就是火燒連營。
我突然對著外麵的人冷笑道:“要燒,你們就燒吧。”
“你…你還敢將他們的軍?萬一惱了真一把火燒了怎麼辦?”李大錘一時間坐立不安。
他們燒得著麼?我冷眼看著門外,張漢卿卻是冷靜地說道:“外麵雨這麼大,房屋都濕透了,他們怎麼點得著呢?”
屋裡頭還有些地方滴滴答答地漏著水。
答的一下,一滴水滴落在李大錘頭上,頓時清醒過來,摸了一下頭發,恍然大悟,惱道:“他奶奶的,這群死鬼敢耍老子,天還在下著雨呢,怎麼放火燒屋?”
此言一出,外頭的所有叫嚷聲嘎然而止,就像一個天大的謊言被戳穿了,無法再繼續接著這個謊言說下去。
平靜了片刻後,外麵便有人陰森森地說道:“胡
何生,天命已到,這是命中注定的劫數,閻王要你三更死,留你不到四更,速速出來受死…不然,將連累這條村子裡的所有人。”
夜雨下又傳來一陣陣陰森森的怪笑,詭有嬰兒被惡鬼撕食,連骨頭都嚼成碎片。
隨後又驚聞村啊慘叫聲四起:有鬼啊…救命啊…
如有萬鬼屠村,到處一片森羅地獄。
一時間辨不出真假,又不能打開門看,心就如同在沸騰的油鍋裡煎熬。
無論外麵動靜多大,拍門聲多響,就是閉門不出,就這般煎熬了近三個時辰,外頭終於傳來了公雞打鳴的聲響:喔喔喔…
雄雞一啼天下白,終於熬到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