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楠子有點慶幸此時的首領正沉浸悲傷的心情中,沒有過多在意化為背景板的惠比壽的話。
不過,她也清楚首領應該懂得“人死不能複生”這個道理。即使他明白抱著的就是死去的哥哥佐野真一郎,可對方像個人類一樣生存的緣由,首領估計想到這其中肯定摻雜一些非科學的設定。
首領提到的“武小道”有穿越的能力,二把手三途春千夜因為妖怪的報恩變小、這個世界還有異能力者……
多重設定填充他的認知,再加上她的上司九井前輩給他的資料,齊木楠子認為他大膽猜想惠比壽不是人類,這也正常。
其實,惠比壽之前提到的漢堡,是橄欖西餐廳的燉漢堡肉套餐。
“橄欖西餐廳大媽的燉漢堡肉可是天下一絕!”
惠比壽坐在桌子麵前,在點的套餐做好後,準備開吃。
這個時候居然還不忘記乾飯?
齊木楠子看著其平淡臉上露出少有的幸福,嘴角微抽。
他真不打算說點什麼嗎?
好像是注意到了齊木楠子的疑惑,惠比壽停下吃飯的動作,說:“真彌不會因為他而離開我。”
“他陪了我很久。”
這就是他能保持如此淡然的原因嗎?
雖然有一定道理,可結果會變成什麼樣,就連她也不太清楚。
看著坐在另一處桌子的真彌和首領,齊木楠子說:【也許,這次見麵會對你的身體造成損傷。】
神器一旦受到刺激,想要找回過去,最先受影響的就是神明。
惠比壽回答:“我已經習慣了。”
[……啊?所以神器刺痛神明,對他而言是時常經曆的事情嗎?他到底有什麼雄心壯誌,才會如此容忍神器的行為啊?難道是神器太多了,所以偶爾因為一點事情,被刺痛在所難免?]
“真彌作為神器,並沒有刺痛我。”惠比壽說,“讓我遭受那種待遇的,很多時候是我要一直致力於的事情。”
看來他真的有要做的事情,而且這個事情的重要性遠遠大於他的安危。
或許也因為此,惠比壽才會麵臨頻繁換代的處境。
“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作為回報,我絕對會讓你在有生之年成為最幸福的人類。”
得到惠比壽保證,那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類貌似就已經到達百分之五十的進度了。
但齊木楠子並不想完成剩下的百分之五十,接受惠比壽的提議。
【我對我現在的工作很滿意。】
她隻想老老實實地完成社畜線,不偏離最基本的重點。
惠比壽:“唔,這樣嗎?看來你的上司對你的情感投入上,超過了我的財力輸出。也就是說,你在用感性進行選擇。”
[在這裡和你吃飯,也是我的感性選擇。]
超能力者吐槽。
“如果你做不到全職的話,我也是可以接受兼職的。”惠比壽一邊吃著漢堡肉,一邊說。
因為吃東西鼓起的臉,衝散了他冷淡的表情,看在眼裡的齊木楠子下意識彆開眼,免得記錄更多的黑曆史。
當然,這在天然的惠比壽那裡,他的吃飯行為並不是黑曆史。
“我的手底下有很多的野良。野良不是專屬於一個人的神器,來去自由。”惠比壽向齊木楠子科普著有關於神器的知識。
“隻要能為我所用,我都願意接受任何靈活性就業。”
靈活性就業……
這麼開明的嗎?不但擁有自己的神器,還擁那麼多野良,甚至在這個事實上,還想招攬身為人類的她……
惠比壽的夢想真的很大,實行起來真的困難。
任重道遠。
可以形容他,也可以形容她自己。
【我暫時還沒有想在休息時間為彆人工作的想法。】
“說實話,我這邊也沒有急需你為我幫助的想法。所以給予你的考慮時間相當長,你可以慢慢考慮。”
齊木楠子:【……】他也是一個難纏的神明。
mikey很久沒有吃過那麼愉快的飯了。雖然他一直有在吃鯛魚燒,但也隻是吃,沒有覺得特彆的快樂。
“要點兒童套餐嗎?”
“或者不用點兒童套餐,但需要拿個小旗子。”
mikey聽著自家大哥這樣說,原本因為大哥不記得自己而沮喪痛苦的心情少了大半。
哪怕他不記得自己,但他還記得自己的習慣。
mikey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因為這樣,而感到滿足。失去了很多的他能見到大哥,單從這一點而言,他就已經很開心了。
真彌對於mikey的心情變化是有感知的。那麼快地從不開心到開心,他倒是很像小孩子。
mikey在吃飯的時候,也沒有停下詢問的動作。他問了很多有關於真彌的近況,還有之前的事情。
真彌倒沒有隱瞞,能夠告訴他的,都告訴他了。
mikey聽到對方近況很好,工作也沒有那麼辛苦,鬆了口氣。
他打算等吃飯之後,和自己大哥的上司聊會兒天。
場景轉換到咖啡廳
“不好意思,我並沒有將我的家人讓給你的想法。”
從橄欖西餐廳出來後,惠比壽就應mikey的要求,來這裡談談。
齊木楠子和真彌則是在較遠的另一桌,他們聽不到他們這邊的談話。(齊木楠子除外)
“而且人類活的時間比神器要短多了。我沒有理由讓真彌跟在一注定會死的人身邊。”
[你的坦誠讓我落淚。]
接收到惠比壽言語的齊木楠子心情很複雜。
“mikey他好像過得並不好。”
真彌的話打破了齊木楠子這桌的沉默,“他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
怎麼變成嗎?
齊木楠子對於他變成這個樣子並不是很清楚,但人能變成這個樣子,無非就是經曆了很多痛苦的事情。比如詢問原因的真彌,也是當時的佐野真一郎的離世對於mikey而言,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說不定有一天,他會把自己所經曆的告訴給你。】齊木楠子說,【在告訴你之前,身為他下屬的我沒辦法去揣測他到底經曆過怎樣的事情。】
儘可能地避免麻煩,已經成為了齊木楠子說話方式中的重中之重。
真彌聽到齊木楠子這樣的回複,倒是接受了。
“你說的的確很對。變成這樣子的他應該也不會輕易的把自己經曆的事情告訴給彆人。身為下屬的你基於身份,也不會靠近他,想要了解更多有關於他的事情。”
他分析的完全合情合理。
句句都是真相。
【能夠了解首領最多的,應該是那些上級。】齊木楠子稍微提了一點目前梵天的設置,【我隻是個在九井前輩那裡工作的秘書。】她再次將距離拉遠,表明自己不是能被詢問更多的人。
真彌當然懂齊木楠子在暗示什麼,無奈道:“看來你和mikey關係並不親近。”
上司和下屬關係親近,那可不是什麼好事。能夠停留在辦公室的關係,才是最理想的等級關係。
“神器?”
這邊的mikey聽到惠比壽這樣說,眉頭微皺,“如果大哥是神器,那擁有神器的你是……”
“神明。”惠比壽接過他的話,回複:“我是惠比壽。”
在日本,很多人都清楚惠比壽是財神、商業之神。有些人會用神明的名字取名,一般人也不會認為他們和神明真有什麼聯係。
但此時此刻,說出自己是惠比壽的惠比壽的的確確被mikey認為是神明。
畢竟,他大哥的存在就已經驗證了惠比壽話語的真實性。
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雖然他們說的,信的都沒有出現疏漏,都是真相,但他們能不能再糾結一會兒呢。
【惠比壽是我見過最天然的神明。】齊木楠子毫不避諱地在真彌麵前,吐露自己對於惠比壽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