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做兼職不是來玩的,查證件沒那麼嚴格。
蘭濯風斂眸,想起剛才的戰利品。從口袋裡拿出幾張大額紙幣,修長的手指叩了叩大理石桌麵,道:“給你。”
孟潯剛才的鬱悶打消,心裡高興。
張張都是大額,可見闊綽,的確可以換台好點的電腦。
怪不得大家都願意上來換酒水。
這份差事誰不願當。
孟潯客氣的說:“謝謝先生。”
雙手已然拿了小費,塞進了口袋。
他沒理會她的感謝,隻道:“你還年輕,找份正經工作。”
他的確是遷就她用普通話。
可他的話卻不怎麼中聽。
她哪兒不正經了?
她怎麼不正經了!
“先生,我哪兒讓你覺得我不正經了?”
她不是明知故問,倒像是真的等求一個回答。
素淨的臉上寫滿了認真。
執拗要一個答案,要他給她一個解釋。
蘭濯風還未開口。
助理峻叔卻走了進來,他也看見了站在蘭濯風麵前的孟潯,誤以為又是被塞進來,不願離開的女人。
他上前,和蘭濯風不同,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聽得懂粵語,所以一般他都用普通話,避免說第二遍。
隻是語調有些冰冷:“這裡不用你伺候,可以走了。”
頓了頓他又說:“告訴你們經理,不用再安排人上來。”
伺候、安排、這些詞都出來了。
孟潯怎麼可能還聽不懂。
當真是荒唐。
孟潯臉頰瞬間抬起,迎上他的眼眸。
靠得近了,才看清他五官,他是個極佳的骨相濃顏、眼眸深邃、眼形卻又有些狹長。鼻骨挺立,一眼便知是個混血兒。
她無心欣賞他難得一見的帥氣。
想起剛才眼前的先生詢問年紀之後又給了她一筆錢,孟潯感覺心頭一哽,有種被羞辱、汙蔑的感覺,儘管他沒明著說,但誰願意被誤會成是賣的?
細長的手指立刻從口袋裡拿出了剛才他給的現金,因為帶著氣憤所以動作有些粗魯,從口袋裡拿錢的時候紙幣被手抓的有些皺巴巴,隔得不遠,她直接將錢摁在了蘭濯風的心口處。
她是個極愛乾淨的人,指甲修的極其圓潤整齊,指腹貼著錢抵在他的心口處時,恰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上一秒還頭低低,乖順模樣,下一秒就如此膽大。
弄得峻叔和蘭濯風皆是一愣。
但峻叔跟在蘭濯風身邊,從小看著他長大,他什麼脾氣峻叔自是十分了解,按照之前早已會冷著聲音喊句峻叔。但此時此刻有人對他動手動腳,他都沒吱聲表態,他自是不敢越界。
孟潯隻是很氣,無心去看峻叔臉上的震驚,她道:“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
“我隻是來這裡做兼職的,不是小姐,這個錢我也以為是小費,那既然這樣,”孟潯鬆開手,錢散了一地,隨著她的聲音,飄在空中:“這錢,還你好了。”
大風大浪,峻叔跟在蘭濯風的身邊見多了,女人,峻叔也見多了。
但還沒見過三少爺被女人用錢砸的一天,真是稀奇。
更稀奇的是少爺的反應。
他居然在這位小姑娘氣的轉身要走的時候,站起身開口道:“sorry啊。我不是有意。”
孟潯沒想到他會道歉,腳步停滯片刻,還是毫不猶豫,走了出來。
峻叔彎腰拾起地上散落的錢,意有所指道:“濯風,你幾時有帶現金的習慣了。”
蘭濯風哪裡聽不出峻叔的取笑:“剛才贏得錢,沒想到派上用場了。”
“哪裡派上用場了?”
蘭濯風又想起了孟潯把錢摁在他心口的模樣,的確是錢沒送出去還招了一頓嫌。
他無奈:“峻叔,彆再取笑我了。”
峻叔笑:“剛才那個妹仔,好得意。”
也不知道怎麼的,自從孟潯走後,他們兩人的對話居然默契的繼續用普通話溝通。
他想說好可愛,粵普說出來,變成了好得意。
“是很得意,”
蘭濯風像是想起什麼,似叮囑又似玩笑:“不要叫人妹仔。”
“點解?”
“她說她滿21歲了。”
“你信嗎?”峻叔笑:“看上去還很稚嫩。”
他當然不信,走到落地窗前,狹長的雙眸俯瞰整個香山澳的夜景。
旋即伸出手,峻叔眼疾手快從西服口袋裡遞出了市麵上沒有的煙,也知道這個話題就此終止,關於這個突然出現的“未成年”妹仔,也隻會在這個夜晚短暫停留片刻。
蘭濯風拿起煙,丟進了嘴巴裡,隨後咬住煙尾。
火柴尖頭劃過了磷片,燃起火苗,微微側頭,吸了口,煙霧縈繞模糊了他俊美無儔的麵容。
他喜歡火柴盒劃過磷片燃起火焰的瞬間。
雙眼看著未滅的火焰。
峻叔把收拾好的紙幣放在桌麵上,“少爺怎麼會想給她錢?”
這個小插曲,注定影響不了在香山澳叱吒風雲的三爺。
他也隻是隨口一問。
卻沒想到。
吸了口煙,身姿如鬆的少爺,會忽然回答這個話題:“我隻是好心,讓她買雙鞋。”
峻叔手一頓。
“那是她不領情了,”他輕輕笑,半真半假道:“不過你今天有點慈悲。”
蘭濯風把煙灰抖落,未言語,隻輕笑。
峻叔捉摸不透他想什麼,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