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潯好奇:“你認識我?”
“不是的,總裁吩咐過,說今天會有個說普通話姓孟的妹妹仔會來找他,讓我帶你進電梯。”前台笑著刷卡摁開電梯,伸手迎接孟潯進去,隨後道:“總裁在頂層,已經刷卡了。”
電梯門合上,孟潯看著電梯反光麵的自己。
說普通話的妹妹仔...?
他是這樣向彆人形容她。
很奇特。
說普通話什麼時候也能成為一個人的標杆。妹妹仔是小妹妹的意思嗎?
電梯抵達頂層,打開門的瞬間,那個經常跟在Keith先生旁邊的大叔笑著上前,道:“孟小姐,跟我來。”
“謝謝,Keith先生在裡麵嗎?”
峻叔覺得好笑,大致也能想出來,孟潯還不知道濯風的名字,每次都是Keith先生的喚,“是的,Keith先生在裡麵。”
峻叔說著便把門給推開了。
是雙開的門,兩邊向內推開,她放眼望去,先是看見極大的落地窗,對麵屹立的也是幾座大廈,三四點的陽光從這邊直射,目光收回些,看見了辦公室的整體結構。
不是黑灰白的色調,偏中式的風格,隔斷隱約的透過窗格,上好木材製成的長桌,色調是冷棕木椅,桌子的後麵是一麵木製落地的鏤空書格,色調統一,木頭是上好的。
中間立了屏風,一屏之隔是沙發,隨後便是玻璃屋裡製作了流動的小型噴泉,走進來,孟潯才發現這個落地窗是三麵的,沙發對麵的落地窗是種滿了綠植。
孟潯隱隱覺得,Keith也是個注重風水的。
峻叔把門關上,她的視線收回,望向了從另一麵落地窗,那扇落地窗作了半開平移模式,此刻窗戶開著。
他背對著這邊,站著微微弓背,伏案寫書法。
風吹過,帶動他微長的發尾浮動。
似乎是有感應似的,他執狼毫的手微頓,回眸往這邊望。
隨後把狼毫放在桌麵上,轉身踱步超她走來。
西裝馬甲,微微長的頭發往後梳,立在中式沉穩的風格前,整個人宛如玉樽,他邁開步伐,朝她緩緩走來。
隻是話出口,卻不中聽:“我們又見麵了。”
說什麼開場白不好,偏偏是這句。
就因為是她先說我想我們不會再見了嗎?
“Keith先生,打擾了,”孟潯攥緊背帶,半晌後,伸出手,細長乾瘦的手心朝上:“我的學生證麻煩你歸還。”
“歸還?”他笑,“講道理,不是我偷了你的東西,我隻是撿到,好心幫你保留。”
蘭濯風的普通話是一個字一個詞組在一起的,不標準,但說出來,卻很好聽。
隻是沒想到外表如此琨玉秋霜的男人,也有這一麵。
果然人不能隻看外表。
孟潯聽他說、被他看。十八歲的年紀,不免有些緊張,心直口快:“Keith先生看上去不像是那類人。”
蘭濯風說:“哪類人?”
那類人,是哪類人?
這讓孟潯怎麼說?
她剛才說太快了。
孟潯裝模作樣的摸了摸她身旁的噴泉玻璃。
聰明的人人都知道,她不想應。在轉移話題。
隔了會兒,蘭濯風的眼神還放在她身上。
孟潯一頓,這是不讓步的意思了?
她隻好道:“如果我說錯話,那我向你道歉好了。”
“道歉就不必了,”他求知欲放錯地方,隻要求她說:“你倒是說說。”
孟潯低眸,隻能解釋道:“沒想到Keith先生也是愛抓字眼的那類人。”
蘭濯風深邃的眼眸裡劃過一抹笑。
孟潯不再與他對視。
手繼續放在噴泉玻璃上,看著裡麵的水往上湧,水柱豐富,趁他還沒回答,便趕緊跳過這個話題,隨口道:“你們這邊的人好像都很信這個風水。”
“我們這邊的人?”
蘭濯風問:“你還見過誰講究這些?”
那就是承認這就是風水了?
“就是那天在威世。”說起威世,孟潯語言一頓,抿唇道:“我記得,那天蘭家的老三也去了,他講究什麼,風生水起,所到之處,紅毯恭迎,噴泉多高都得提前定好。”
“哦?”
蘭濯風挑眉,帶著笑意問:“蘭家的老三?”
——什麼老三,那叫三少!
舍友徐小眉的話在耳畔響起。
意識到或許Keith也認識蘭濯風,孟潯便改口道:“我隨便喊的,我不認識他,但是聽說大家都喊他三少,你是本地的,應該認識吧?”
男人深邃的眼眸碎了零星的笑意,孟潯隻覺得他笑的莫名其妙。
“怎麼了?”見他這個笑,加上按照徐小眉的說法,蘭家在香山澳那是數一數二的存在,萬一Keith去告訴他,她喊他老三,那豈不是很糟糕,孟潯懵了:“你不會真的認識吧?”
“我怎麼會認識蘭家的三少。”蘭濯風好自然的坐在沙發上,“不談無關人,飲茶。”
說著他便泡起了功夫茶、溫杯、投茶、洗茶、泡茶、出湯、分茶。
棕色的液體流入精致的白玉杯裡時,孟潯才低眸,看著冒白氣的杯口。
不過是短短的半分鐘,孟潯卻記得深刻,他一通行雲流水的操作,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帶動著杯子轉來轉去,茶葉在熱水中綻放,滲出茶香。
“試試看。”蘭濯風把茶杯遞給孟潯,“你是哪裡人?”
“平時喜歡喝茶嗎?”
喝茶是富人的享受。
孟潯怎麼可能有這個閒情。
至於哪裡人,她不會過多交談。
他們連朋友都算不上,就不必透漏那麼多了。
她端起杯子淺淺抿了口,霧氣熏染上去,將她原本靈動的眼眸熏的愈發水靈靈,她臉頰鼓鼓的吹了吹杯口,白霧往蘭濯風那邊散去。白霧散,他看她,那瞬間,她低眸飲茶。
“好喝,”孟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