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羨魚雙手托腮思忖著今日晚膳,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閉眸凝神靜氣,立刻察覺到那不遠處輕微的呼吸聲。
一轉頭,先入眼的是雙雲履,在往上是一塵不染的素雅白衣。用銀線繡著竹葉暗紋,腰間的白玉佩水頭極好。男人望著她笑意淺淺,鳳目劍眉。晨起的微風將他寬大的衣袖和其身後的銀白發帶吹起,更顯豐神俊朗。
看到對方察覺自己存在後,男人溫笑著剛要啟唇說什麼。隻見少女猛地原地跳起,如受驚的兔子般躲在他窺不見的樹下。
白羨魚頭皮發麻,恐懼爬上心頭。雙手抱緊身軀,埋頭在膝蓋上,身體微顫,在心中默想。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她的眼前仿佛又浮現出那不斷重複的噩夢,尖銳的斧刀,搖動的火把。可怕的獰笑和無儘的疼痛。全身仿佛被利刃切斷,骨頭化為齏粉。
男人亮起的目光瞬間黯淡,修長的手指緊攥成拳,青筋畢露,低喃道:“她還是害怕嗎?”
不知過了多久,白羨魚感受不到對方的存在,才探出頭用指縫窺視剛才那人所站立的位置。見白衣男子已不見蹤影。她剛鬆了口氣,正要離開,就聽見頭頂一聲嬌喝。
“嘿,你們幾人怎麼在此偷懶,都何時辰,怎還不去校場練劍。”少女紅衣烈火,聲如洪鐘。雙手叉腰昂著小腦袋神色不滿盯著眼前的三名弟子。
膽子小的迅速起身,大師姐一向嚴苛,若是被她發現今日未練劍,定是要被嚴加懲處。
“她有什麼好威風的,”高個弟子毫不懼怕,挺直胸膛跟她較真,“還不是仗著有大師姐撐腰。”
“我就是仗著她的威名怎麼了,師姐是宗門魁首,你們怎能不聽從於她。”
樂喜受師姐委托看管弟子,才不會讓他們逃掉早課。原本外門弟子就管理鬆散,辰時三刻才習劍。如此疏懶,那可了得。
高個起身在少女麵前挑釁:“若不是紫竹峰的那位小師姐未露麵,誰是魁首那還不一定。”
“你再說一遍!”少女雙眸憤然。
樂喜一向最為袒護大師姐,聽到有人詆毀,怒不可遏,冷笑道:“宗門的弟子有誰能比師姐更出色。”
“小師姐可是連六閣都未入就成了紫竹峰的親傳弟子。”高個弟子洋洋得意,今天他定要好好教訓這愛耀武揚威出風頭的樂喜。
“哼,不過是虛有其名罷了,這麼多年有幾人見過她。”樂喜顯然不準備放過他們,手中的短劍從袖間飛出,劍尾的紅綾將幾人纏繞在一起,使之動彈不得後去找師姐複命。好好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外門弟子。
眼見情勢不妙,高個弟子立刻換了副嘴臉,忙不迭地求情:“樂師姐饒命。”
大師姐素來苛責,若是被知曉他們逃掉早課,定是要嚴懲不貸。樂喜可不跟他們費口舌功夫,往宗門大殿飛去。
白羨魚在看到天際消失的紅點後才慢吞吞提著滿滿一筐蘑菇的竹籃,往竹屋走去。
而另一邊被困住的兩人弟子開始搖擺不定:“師兄,紫竹峰的小師姐該不會真是徒有虛名。”
高個弟子奮力辯解:“怎麼可能,她師尊彆說在我們滄瀾宗就算在道中也是鼎鼎大名。
傳聞她溫柔嫻雅。”
“呸,你個禿驢。”
白羨魚剛入竹門,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端莊有禮。”
對麵白發蒼蒼的老者滿身狼狽,顫著嘴皮子:“我這頭發還不是被你拔光。”
高個弟子心馳神往:“據說她乃是道中第一美人,不知多少男人栽倒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