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做官(1 / 2)

眾人看不見帷帽遮擋下向桉微勾的唇,隻感到她話裡的冷漠,低著的頭不自覺多低了幾分。

王夫人淡然上前一步,行禮,不緊不慢將事情一一講一遍,一句話不落一句話不多,公平客觀。

話末的最後,她點出幾個從頭至尾在場的丫鬟、小廝出麵佐證,以證實她確實沒有說錯。

心思周全細膩。

向桉不禁嘖嘖咂舌,暗讚:“小汝說這王夫人公平公正、光明磊落,並非誇大其詞。”

可惜帷帽遮擋,沒人看見她臉上所浮現出對王夫人的欣賞。

沒忍住的,她脫口誇讚:“王夫人當真是細心縝密,你若去大理寺當官,一定相當合適。”

眾人臉色頓時一變。

王夫人煞白著張臉猛地跪下:“臣婦不敢。”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向桉頭腦發懵,小汝伏身貼耳低聲解釋:“本朝沒有女子當官先例。”

原來是這樣。可,那又怎麼樣?

對一個人最高級的誇讚是發自內心,縱然驚駭,縱然聞所未聞。

沒有改變自己想法,向桉繼續道:“可惜本朝沒有女子當朝為官先例,若有,本宮定然第一個舉薦你。”

“臣婦不敢。”

王夫人重重磕下一個頭,盤旋在嘴邊的“大逆不道”四個字堵在嘴邊說不出,兩人身份擺在這,能說什麼,不能說什麼,公主如何說話、做事的,輪不到她質疑。

一旁插不進話的夏若芷早已淚眼婆娑,長指甲深深掐進手心,痛意強撐著精神,眼見向桉的話遠說越遠,她不得不鼓起勇氣出聲:“公主!”

大太陽底下穿著濕衣裳,冷是不冷,難受的是眾人若有若無,暗含嘲諷的打量。

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兒家,臉皮薄似紙,此時此刻承受的羞辱已然達到極限。

向桉:“說。”

夏若芷稍稍平複情緒,道:“公主!現在那個男人就在府中西廳房間裡藏著,就等臣女進屋後加以侮辱,現在若是派人去抓,一定可以——”

任雪清哽咽著打斷:“公主,若按夏妹妹所說,大家也不用去看了,府內不僅西廳有男人,各個廳都有。”

“這些年來因為臣女身子骨不好,丞相府已好幾年不曾對外設宴。今年身子骨好一些了,母親想討個好彩頭,特意邀請京中小姐們入府賞花,熱鬨倒是熱鬨了,但人多就容易出差錯。今日母親實在不放心,多派了許多小廝守在府中各院子裡等著伺候。”

“雖說人是在院子裡,可都是守規矩的,若是夏姐姐不願由府內侍女小廝伺候換下濕衣,大可支開就是了,怎可因此便誤會於臣女?難不成就因為小廝多了一些,臣女便錯了?”

她字字珠璣,麵上淚水連成線珠,顆顆晶瑩,單薄的身子微顫,如同一朵狂風暴雨中的小花,嬌弱而倔強。

向桉透過眼前朦朧的紗幔看她,眼睛因湊上熱鬨了而炯炯有神,然後暗暗將她的精湛演技記在心裡。

走到哪學到哪。

可惜熱鬨快沒了,假使今日西廳確有藏賊人,可現在場麵鬨得這麼大,早有人去通風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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