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看一眼,瘋狂搖頭,哆哆嗦嗦道:“不去,會死的……會死的……公主,您留奴才一條狗命。”
車夫是皇帝親選的太監,為著的是給她當車夫,方便照顧她一路的生活起居。
向桉眸光一沉,弩箭抵上他的頭:“不去,現在就死。”
“公主,饒命饒命饒命,奴才去……奴才去……”
車夫顫顫巍巍爬起,手還未抓上韁繩,弩箭再次狠抵上他的頭:“若是敢亂駕車,本宮保證——你一定會死在本宮前頭。”
把性命放彆人手上的滋味,向桉是不喜歡的,可奈何她不會驅馬駕車,倘若胡亂強行駕車,一個不小心極可能激怒馬,導致失控翻車,屆時局麵更亂。
而馬車不去不行,弩箭厲害是厲害,箭不夠亦是枉然,和親前她親手打造的幾箱箭,全在這馬車上。
本是給焱國人和皇帝準備的,現在好了全便宜他們了。
現在她要做的是到達最佳地點,使用弩箭遠程射擊,配合苻清白共同殺敵。因此,車夫必須聽話。
車夫咽了口口水,緊張萬分:“奴才……保證不會出錯。”
向桉眼神一抬,示意他驅馬去,抵頭的弩箭沒挪開,虎視眈眈的目光仿佛下一秒便要用箭射死車夫。
混鬥中一輛馬車突然駛動,很輕易的就令黑衣人注意到,但有苻清白和送親士兵的阻攔,隻有少數黑衣人脫離糾纏追著馬車而來。
向桉手有弩箭,心中半分不怵,抬手瞄準,咻咻幾箭下去,全倒了地。
車夫額角冷汗不止,車上的這哪兒是矜貴嬌柔的公主,分明是索命閻王。
先前生出的小心思全都蕩然無存,不敢有絲毫怠慢,一路提著心駕車到指定位置。
馬車一停,向桉便一腳將車夫踹下馬車,打開箱子,拿出箭矢,冷聲道:“躲樹後藏好,不要出聲,他們的目的是殺馬車上的人。”
“多謝公主多謝公主。”車夫手腳並用爬到樹後,甚至不放心的藏到草叢裡,掩蓋住身形。
見他確實藏好了,向桉調整好弩箭,專注地射擊起來,速度不急不緩,儘量做到一擊要害。
現在這個距離也算遠的,隻是若再靠近,黑衣人一圍上,她三腳貓的拳腳對付對付人少的,用點技巧她倒是能贏,人一多,三腳貓功夫就不夠了,弩箭的優勢也會喪失。
慢就慢點,慢也有慢的好。
倒地的黑衣人漸漸變多,一個,兩個,三個……十三個……三十三個……直至最後一個倒地。
放下震麻的手臂,向桉剛緩了口氣,苻清白便帶著一身血腥味疾飛而來,聲音沙啞:“公主,您無事吧?”
向桉看他,複抬臂,弩箭直指苻清白。
未容他再問話,利箭便已射出,苻清白漆黑的瞳孔驟然一縮,利箭卻已擦著他的耳朵飛疾而過,精準命中他身後拚著最後一口氣想殺他的黑衣人額心。
黑衣人直挺挺倒地,苻清白從僵愣中回神,卻見向桉衝他粲然一笑,如山花爛漫開:“苻將軍,您無事吧?”
猝不及防的、始料未及的、突如其來的……總之,一切可形容意料之外的詞都不足以形容此刻苻清白見到向桉麵容的心間巨震,或許堪比海浪波濤更洶湧,或許堪比山崩地裂更震撼,或許堪比高山流水更驚豔。
分明之前見過許多次,不該如此。
但她,真的就這麼、確確實實、真真實實的如明珠美玉出現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