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次(1 / 2)

一刻鐘,兩刻鐘……

許久許久沒有刀割肉的痛感。

睜開眼,向桉率先看見的是一顆眼睛瞪得極大、沒有一絲生命力的頭顱,頭顱的臉前不久她才見過,正是剛才五個黑衣男人中的其中一個。

側著頭,向桉一眨不眨的與地上死不瞑目的頭顱麵對麵對視著,心裡非但沒有一點害怕,反而細細打量著它。

頭顱的脖頸處的斷口處很整齊,皮、肉、骨骼各自安好,與活著時沒有分彆,看的出來,動手的人手法十分老練,下刀時乾脆利落,沒有一點猶豫。

他很慘,但太快了。

向桉心裡極黑暗的想:“要是讓他活著,親眼看著自己被一寸寸剝去皮,一刀一刀刮去肉,刮到最後隻剩下個骨頭架子和腦袋,他的表情一定比現在豐富多彩。”

雖說想法殘忍之極,但誰人能在受到極致淩辱後,仍保持極光明樂觀的情緒?

不過現在人已經死了,什麼想法都用不上了。

有點可惜。

目光轉動,向桉很快在山洞的其他各處,看到了另外四人的身體與頭顱,四人無一例外,皆被人一刀斬首。

山洞口的雜草已被人割去,短短的隻剩一茬茬草根。

黑衣黑靴,銀白長劍,玉帶束著細腰,梳著高馬尾的少年緩緩進來,此時太陽西斜,暖紅如血的霞光照亮了黑暗的山洞,他背著光而來,似神似佛,似夢似幻。

——苻清白。

他來了,帶著光找到了她。

逆著光,眯著眼,向桉始終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卻能想象到他此刻一定是平靜的——這是他的一貫表情。

漸漸的,他走近了,光芒散去,如虛如實的夢幻感消失,眼神終於能定格在他身上,真真切切的確定這是現實,而非幻覺,不是神,不是佛,隻是他。

最後,目光停留在他帶血的長劍上。

扯了扯嘴角,向桉想笑,想說一句“我沒事”,可渾身的酸澀,竟是讓她沒了一點力氣,一切的努力強撐全化為了一聲歎息,眼簾垂下,盯著自己一絲不掛、白如凝脂的身體,萌生出來無限嫌惡。

真臟啊。

忽的,一件帶著濕意的衣服已然輕輕蓋住她的軀體,目光落在濕衣服上,不是汗浸濕的,是夾雜了青草的雨水浸濕的,衣袖的衣角和衣擺還沾染著不少泥巴。

一件濕衣服居然還能給她溫暖,真見鬼!

呆呆看了好一會,攏緊身上的濕衣服,向桉手肘撐地,艱難爬起,跌跌撞撞走到苻清白跟前,伸手奪過他手中的劍,走到屍體跟前,高高舉起,一劍一劍一劍……

山洞內光線幽幽,切肉聲不斷。

良久良久,向桉麻木的意識回攏,眼前一片紅,眨了眨眼睛,黏膩的紅色並未消失,她伸手抹了一把,低頭,甚是平靜想:“哦,是血啊。”

也是,她手裡的這把劍把畜牲們都捅成肉塊了。

原來畜牲的血也是熱的。

“好臟。”盯著手上的血,她後知後覺想起一件大事:“該去洗洗手,可是破屋裡沒有盆,洗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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