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春言心想,怪不得你考試的時候站在我身邊搖頭。
“想學什麼都可以嗎?”賀春言心想,既然能誇下海口,那肯定很有本事。
“是的。”
“那我想寫話本子。”賀春言心想。
林山長笑著說:“好好好,看來你我誌趣相同,自然是好的,你每日散學之後來我這裡,拜師禮乃是陋習,回頭讓你爹送我一摞孤本即可,既然你是我徒弟,那就給你大師兄見個禮吧。”
“先生也寫話本子?”
旁邊的謝景初回答:“你剛才看入迷的《遊仙列傳》就是先生所寫,師妹。”
賀春言趕緊見了個禮,心想謝景初倒是不忘占便宜,提醒自己禮數不全呢。
“天色太晚,書院小路多,六郎,你送師妹回去。”林山長吩咐他。
於是剛剛還爭辯麵紅耳赤的兩人,倒是一道回書舍了。
青山書院在山腳下,蚊蟲亂飛,樹木森森,蟬鳴終日不歇,謝景初打了燈在前麵,遇到台階、有石塊的的地方都小心提醒,仿佛一點也沒有把兩人的爭吵放在心上。
讓賀春言自覺有些小心眼,於是開口問他:“你聽我說那些話不生氣?”
“為何要生氣,你說的有幾分道理,隻是個人有個人的問題,問題不同,方法自然也不同。”
他聲音在靜謐的夏夜裡,聽起來有幾分悵然的道理。
賀春言看著他高大的身影,有些覺得自己是不夠禮貌。
但卻不知道怎麼說,於是又繞回到他那日的親事上。
“婁七娘是王紳的鐵粉,你與王紳關係那麼好?難道不介意?”
謝景初頓主角,回頭看她,燈籠的光映射著,照亮了他半張臉,額頭和鼻背如同畫上的人。
疑惑地語氣:“鐵粉?你可是說七娘愛慕王紳的才華?”
賀春言上前幾步說:“是啊。”
“半個京城都是王紳的鐵粉,七娘是愛慕才華,又不是心悅他,七娘稚氣,分不清罷了。”
賀春言嘴裡嘟囔:“你看彆人倒是清楚,怎麼看自己這麼糊塗呢?”
“你說什麼?”謝景初沒聽清楚。
轉頭問她:“王紳驚才豔豔,所以你才要讀書…”
話沒有說完就被打斷,“行了行了,你可彆念了,你有時候不如出家去大相國寺當和尚。”
謝景初沒再提那舊話,說了句:“當和尚也不錯。”
他送她到女學門口,把那盞燈籠給她,自己獨自走了。
賀春言看著他那背影,心想謝景初人還不錯,就是真的太煩了。
進到書舍,看到喬月影趴在塌上,帶來的小丫鬟正在給她做按摩。
看到她進門,大聲喊:“你去哪裡了,剛才聽她們說,婁七和王嬌又來找你啦?”
“林山長收了我當徒弟,我和謝景初竟然成了師兄妹,每日散學之後還要去山長書房裡學東西,好累呀。”賀春言也癱在喬月影旁邊,聽著喬月影抱怨自己抄的手腕發酸。
“不過你要是做了謝景初的師妹,那你可倒黴了,每天聽他念經,耳朵估摸著能生出蟲來。”喬月影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