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夫人越發坐不住,連頭發頭沒梳,穿好外裳鞋子就走了出去,錢嬤嬤忙跟了上?去。
等到正房門前,嚴夫人這才頓了頓腳步,將渾身上下打理了一番,這才揣著驚喜的笑?意走了進去。
“你這孩子,來之前也不說一聲!”
她目光不著痕跡地在嚴尚身上掃了一圈,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母親。”嚴尚起身,扶她坐了下來。
母子二人在那說著話,錢嬤嬤在一旁嗬嗬的笑?著,道:“郎君今日既然來了,晚上?就不要走了!我去買點菜,給郎君做一頓好的!”
嚴夫人回頭道:“他最?喜歡吃水晶鮮蝦蘿卜卷,姊姊記得多買一些!”
錢嬤嬤笑嗬嗬的應好。等到錢嬤嬤的人影消失,嚴夫人傾過身問他:“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可是官府裡出了事?”
見到母親之前,嚴尚心中有無數的話憋在心中;可見到如今生活安逸的母親,嚴尚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是對母親的殘忍。
他定?了定?神,臉色已經好了許多:“母親放心,官府沒什麼事,隻是兒子想母親了,這才過來瞧瞧。”
“當真沒什麼事?”嚴夫人緊緊握住他的手,秀雅的麵龐上?滿是擔憂。
嚴夫人幼時父母寵愛,即使後來家中遭逢大變,但她依然堅韌地挺了下來,後來更是一個人撫養嚴尚長大、成?人。
歲月從不敗美人,即使年歲已不再?年輕,嚴夫人身上?也自有一種從容文雅的氣質。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種特殊的氣質,才會讓趙裕使出那種卑鄙手段,逼得母親不得不委身於他。
嚴尚回握住她的手,原本冷沉的麵色在見到嚴夫人的那一刻起就消散了許多,此刻更是仿若不存在。他恢複了一貫的姿態:“兒子有什麼事肯定會同母親說的,今日不過是想母親、想錢嬤嬤做的飯菜了,這才沒打招呼就過來了,母親莫要擔心。”
嚴夫人哪能不擔憂?可她也知道兒子體?貼她,不願她為之勞心,隻能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柔聲細語的問他這些日子過得可好,囑咐他天冷了記得多加衣,多用膳。
等到用過晚膳,天色已經黑了。小院雖然不大,但一直為嚴尚留有一個房間。嚴尚隨著母親在外頭走了走消了消食,送她回房歇下,這才回了自己屋。
盈盈地燭光下,白紙黑字顯得更加清晰。
外祖當年被人當做替罪羔羊背了黑鍋,不是因為運道不好,而是因為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趙裕在謀劃。
為了他的母親。
他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眸中已是一片冷色。
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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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磐回到家時已是黃昏。他剛踏進家門,還沒走兩步就聽到了一陣鬼哭狼嚎。
聶磐額角青筋抽了抽,無奈至極地朝著自家兒子院子走去。
“輕點,輕點!哎呦喂!你想疼死爺啊!”
“疼疼疼!輕點!”
“嘶——”
剛一走進院子,誇張地的喚聲就傳入耳中。聶磐眉頭緊鎖,推開門一看,就見自己兒子跟條魚似的軟趴趴地趴在榻上?,見到他也隻是抬了抬頭,無精打采地喚了聲“爹”。
聶磐目光往下劃過,就見聶懷斌裸著的上?身青一塊紫一塊,沒一處好的地方。他眸光一凝,即將脫口而出的訓斥也在一瞬間變了道:“你今日不是去了東宮?這是怎麼回事?被誰打成?這樣了?”
他在想莫不是他這個糟心兒子做了什麼事連素來好脾氣的太子都忍不住了,以至於讓人把他教訓了一頓。
“不是,”聶懷斌揮了揮手,想到今天發生了什麼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兒,他嘟囔道:“我這是跟人切磋,不小心傷成這樣的。”
“跟人切磋?”聶磐眉頭皺得越來越深,他想了想道:“你是跟衛林打起來了?”
這小子平時看起來不著調,但好歹也是他親手教出來的,東宮裡能把他傷成這樣的也就太子衛率衛林了。
可衛林那小子他也見過,行事向來沉穩,他兒子這是做了什麼事把人招惹了,被揍成這副模樣?
聶懷斌否認道:“不是他。”
“不是他?”聶磐訝然:“東宮還有誰身手這般好,能把你打成?這樣?”
聶懷斌:“太子新招的一個衛率。”
“新招的衛率?”聶磐想了想:“可知道叫什麼名字?”
聶懷斌大大咧咧:“叫蕭淮。”
聶磐一頓。
聶懷斌絲毫沒意識到不對,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趴著,抬眼看見自家老爹的表情,哪不明白他在想什麼?當即笑著道:“嗨呀,雖說名字一樣,但肯定不可能是西州那位!”
聶磐卻想到了最?近聽到的那些傳聞,臉色有些僵硬:“怎麼不可能?”
聶懷斌言之鑿鑿有理有據:“那一個執掌十萬大軍的大將軍,怎麼可能會來京城當一個太子衛率?邊關那麼大的地兒,作甚想不開要來京城糟蹋自己?”
聶磐臉色越發僵硬,他看著自己洋洋得意沒心沒肺的兒子,忽然覺得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當初陛下為太子挑選伴讀的時候把這糟心貨送了過去。
自家兒子雖說二了點但好在待人真誠,對太子也算忠誠。以後有太子護著,想來也不至於真成?個傻子被人欺負。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比較忙,作業一大堆,更新的可能少了一點,等四月要是沒什麼突發情況我爭取一下六千的全勤,吼吼!
ps:話說你們的腦洞真的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