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林點了點頭,“你|媽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小梅,君少是沈老將軍的外孫,是老將軍一手教育長大的,他的人品我信得過。你將來是要做軍嫂的人,軍嫂就要隱忍,要付出,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要把君少放在自己前麵,凡事多替他考慮,記住了嗎?” 楊梅沒說話。 軍人是很偉大,可她的幸福也同樣重要。 楊梅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很適合軍嫂這個身份,因為她知道,自己並沒有那麼寬闊的心胸,能不求回報地去付出。 她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一個希望自己的男朋友,自己的丈夫能時刻將她放在心窩裡的女人。 見女兒半天沒反應,楊樹林皺了皺眉,提高了聲音:“小梅,聽見了嗎?” 餘秀珍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女兒,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他爸,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把君少放在小梅的前麵,小梅是我的女兒,什麼時候她都得把自己放在前麵!” 轉頭又笑著對楊梅說:“小梅,彆聽你爸的,你爸跟你開玩笑呢。” 楊樹林差點氣糊塗了。 要是女兒談的男朋友是個普通人,啥都不說了,那自然是他女兒最重要。可君少是普通人嗎?人家那是在外拋頭顱灑熱血,拿命在保家衛國的人,本來就已經夠危險了,家裡老婆再鬨騰,那還像話嗎?! “秀珍,你看你,咋能在孩子麵前亂說話呢?國家國家,沒有國哪有家,我們沒什麼能耐,不能上前線殺敵,但是也絕對不能在後方搗亂!” 餘秀珍也火了,將碗重重地放在了桌上,瞪著眼反駁:“誰搗亂了?我是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不管什麼時候,我都站我女兒那一邊!” 眼看兩人吵吵起來了,吳傑趕緊縮著脖子拚命扒飯。 叔叔阿姨都對他那麼好,他不知道該幫誰說話,隻好裝聾作啞了。 楊梅扶額。 楊樹林和餘秀珍幾十年來吵架的次數屈指可數,沒想到今天為了她和君明遠的事拌起嘴來了,事情都還沒發生呢,吵得有點早了。 “爸,媽,你們都彆爭了,我跟君明遠好著呢!”楊梅笑道,站起來一人碗裡夾了一筷子菜,“放心吧,我保證不拖他後腿。” 餘秀珍急著就要開口,楊梅又連忙加了一句:“我也一定會優先顧好自己的。” 夫妻倆這才算都滿意了,就此停戰。 吃過晚飯後,楊樹林開車將楊梅送回了學校,臨走時欲言又止,“小梅啊,爸的意思不是讓你什麼都讓著君少,你是爸的女兒,爸能不疼你嗎?隻是希望你們倆鬨矛盾的時候,你能多站在他的角度考慮考慮,作為一個軍人,他也不容易。有事兒多商量,多溝通,彆自己瞎琢磨,說開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楊梅順從地答應了一聲,要不是了解她爸的智商,她都要懷疑楊樹林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進了校園,天色已晚,路燈都亮了起來,成雙成對的情侶從身旁說笑著走過。 這麼美好的一幕落在眼裡,竟有些紮心。 楊梅抿了抿唇,從包裡翻出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八點了。 她下意識地翻到了短信一欄,有幾條新信息,卻都是垃圾短信。 楊梅有些失望,又有些氣惱。 她說要冷靜,君明遠居然就真的讓她冷靜了,幾天了,一個信息都沒有。這不是讓她冷靜,是打算讓她靜靜地冷吧? 豬! 楊梅恨恨地將手機扔進了手提包裡,邁開大步往宿舍樓走去。 走過小廣場,進了林蔭道,忽然發現前方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淩嬌。 淩嬌似乎受傷了,走得很慢,她的右手緊緊地摟著自己的肚子,背微微駝著,好像不太舒服。 這副樣子,不會是去流|產了吧?楊梅趕緊凝神望向了淩嬌的肚子。 肚子裡的胎兒還在,隻是好像跳動得不如早上活躍了,而且有血順著子|宮壁慢慢地流下來。 情況不太妙。 楊梅歎了口氣,終究還是走上前,扶住了淩嬌。 “你不舒服,趕緊去醫院吧,再拖下去隻會越來越嚴重。” 淩嬌先是一愣,偏頭看到她,神情立刻就變了,甩開了她的手。 “楊梅,不用你假好心,我今天受這些苦,不都是你害的嗎?貓哭耗子假慈悲!” 楊梅磨牙,這可真是,自己害人不成,還反過來責怪彆人不該不讓她害,什麼邏輯啊? “淩嬌,我勸你還是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吧,吐得那麼厲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懷|孕了呢。”她不能讓彆人知道自己的透視異能,隻好隱晦地提醒了一句。 說完便不再理會淩嬌,徑自走了。 淩嬌心裡猛然一驚。 她靠在路邊的樹上,閉上眼開始算日子,越算臉越白。 前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後來她爸爸又去世了,算起來,她竟有兩個多月沒來大姨媽了。 之所以淩嬌沒太在意這個事,是因為她的月事一直都不太準。當初她爸爸破產那段時間,曾經有三個月都沒來,後來還特意去看了婦科,醫生說是心情抑鬱導致的經|期紊亂。 她還以為這次也是一樣,所以根本就沒往懷|孕那方麵想過。 可是以前她並沒有嘔吐的症狀啊... 淩嬌頓時手腳冰涼,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忍著難受轉身去了學校外麵的小超市,將領子拉得高高的,趁人少的時候買了一盒驗孕棒。 她沒有回寢室,而是直接去了最近的廁所。 十分鐘後,兩條紅色的杠杠出現了,這杠杠就像兩道閃電,徹底擊碎了淩嬌的希望。 淩嬌忍不住捂著臉嚶嚶地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她將驗孕棒扔進了垃圾桶,開始思索對策。 孩子是誰的,這是首先要搞清楚的事情,是君子儒還是施古? 淩嬌自己也說不清楚,她隻和這兩個男人發生過關係,前後也就隔了一個星期,而且都沒有采取避|孕措施,是誰的都有可能。 不,不會是施古的,隻能是君子儒的! 淩嬌抖著手拿出手機,打了過去。 電話通了,她連忙裝出一副欣喜的口吻:“君大少,我是淩嬌,我,我有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