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得賓主儘歡,半下午的時候,木山月領著楊玫告辭離開了。
隻是剛到家,還沒來得及換鞋,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木氏醫院的副院長打來的,他的聲音驚惶不安:“院長,出大事了!”
木山月眉頭一擰,副院長向來沉穩,從來沒有這麼失態的時候。
“說,什麼事。”
“我剛收到一個業內消息,說是院長您已經接受了君少的委托,將會在近期為沈老將軍動手術,這是真的嗎?”副院長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自從喬治醫生被殺以後,醫學界人人自危,尤其是那些腦外科專家們,恨不得裝成鵪鶉躲起來,就怕被君明遠盯上,到時候推脫也不是,答應也不是。
相比較名利來說,當然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命都沒了,拿什麼去享受?
木山月瞳孔猛然一縮,“誰造的謠?”
一聽這話,副院長馬上就明白了,看來這件事是子虛烏有。“目前還不知道從哪裡傳出的消息,不過知道的人很多。院長,您最近千萬要小心,萬一那些不法分子相信了,恐怕會對您不利啊!”
喬治醫生就是前車之鑒,木山月現在的境況可以說很危險。
“好,我會注意的,有進一步的消息再通知我。”掛斷電話,木山月有一刹那的愣神。
這件事透著古怪。他和君明遠之間的談話並沒有第三者知道,他自己當然不會傻得到處宣揚,而君明遠就更不可能了,畢竟他現在可是君明遠最大的期望,他死了,對君明遠並沒有任何好處。
正想得頭疼的時候,楊玫已經換了一套家居服從樓上走了下來,“咦,木哥哥,你怎麼還不進來呀?”
木山月陡然回過神,心裡一跳,立刻叫來了家裡的傭人,給她放了兩天假,讓她馬上動身離開這棟小洋房。
傭人不明所以,不過在這裡工作了兩年,早就摸清了木山月的脾氣,知道他不喜歡多話的人,便很順從地拎著包走了。
她前腳一走,木山月後腳就將大門反鎖,窗戶和閣樓的小門也一並關得緊緊的,然後拽著楊玫進了地下室。
“木哥哥,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他的舉動太不尋常,楊玫也不由跟著緊張起來。
木山月安撫地笑了笑,“沒事,氣象局說這兩天可能有暴雨,我們躲在下麵會更安全一點。”
楊玫是個單純的娃,沒有絲毫懷疑就信了,乖乖地呆在地下室裡看動漫小人書。
經曆過戰亂朝代,木山月對於自保早就形成了一種習慣,所以當初帝都大學為了招攬他特意修建這棟小洋房的時候,他就提出了要求,要帶地下室的。
現在,終於派上了用場。
地下室不大,約莫二十個平方,旁邊還帶了一個兩平米的衛生間。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除了床、台燈以及書桌椅,還有一大櫃子的零食,水和壓縮餅乾之類的食物,就算在這裡呆上十天半個月的也絕對餓不死。
安頓好楊玫之後,木山月抬手看了一下表,已經到了傍晚五點多鐘。他聽了聽外麵的動靜,輕輕推開了地下室的出口,走了出去。
走廊上,夕陽透過玻璃和窗簾灑進了點點金光,一派祥和。
或許,也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木山月進了自己的臥室,從保險櫃裡拿出了一把黑漆漆的手槍,彆在腰後。
又去了廚房,神態自若地做了兩份水果沙拉,在餐桌前慢悠悠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然後端著餘下的那份返回了地下室。
放假了,帝都大學的師生們幾乎都回了家,校園裡空曠得就像一座無人區。
可他心裡很清楚,夜晚,才是獵人動手的最佳時機。
晚上九點左右,楊玫終於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睡下了,不一會兒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木山月起身走了過去,替她蓋好了被子。
這個被他約束了五年的小姑娘,不再是他以為的靈魂容器,而是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梅兒以外,唯一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