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走後,紫羽哭了很久。
直到哭累了,腿麻了,淚乾了,才扶著床鋪掙紮著站起來,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之後,她按鈴叫來了護士,不顧勸阻堅決出了院。
出院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住院部門口依然守著幾個拿著長槍短炮不肯散去的記者。紫羽用絲巾將自己的頭包得嚴嚴實實的,提著簡單的行李包出了醫院的門。
她是個孤兒,無親無故,從十六歲開始進龍組訓練學習,一直將那裡當成自己的家,在帝都並沒有房產。
但現在,龍組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紫羽走進一家賓館,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證件。前台小姐將她的證件號錄入電腦,神情古怪起來,道:“對不起小姐,您這個證件是無效的。”
“無效?”紫羽疑惑地接過證件,看了又看,發現並沒有過期。她正想讓工作人員再查查,忽然想了起來。
是啊,她已經被開除軍籍了,現在是黑戶,身份證當然就失效了。
紫羽心裡湧上悲涼,勉強地扯了扯嘴角,將證件塞入口袋,轉身走出了賓館。
站在燈火闌珊的十字街頭,天上繁星閃爍,地上人來人往,而她竟不知何去何從。
正規的賓館住不了,租房也需要證件,這天大地大,能容得下她的,怕也就隻有那些見不得人的陰暗角落吧。
紫羽苦笑。
這天晚上,她住進了一間民房的地下室。
第二天,紫羽喬裝去找了君明遠。
很可惜,國防大樓門口荷槍實彈的站崗戰士一看她就給攔住了,死活不讓她進。紫羽隻好守在外麵,但哪怕是門口,也被戰士無情地驅趕。
“這位女士,請不要擋道,等下首長的車過來撞了你我們可不負責!”
小樣兒,以為換個馬甲他就不認識了?他是乾啥的?站崗的!每天站崗八小時,渾身上下除了眼珠子就沒彆的部位可以動,那還能浪費了麼?早把眼力給練出來了。他一看就知道這女的是報紙上登的那個想勾引君少的女人。
哼,想見君少?先過他這關再說。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每次君明遠的車開過來的時候紫羽都趕不及上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車子絕塵而去。
紫羽欲哭無淚,守了幾天都沒見到君明遠的人,無奈之下隻好改變策略,去蹲守季上將。
季上將倒是見她了。
“紫羽,你是我一手挑進部隊的,也是我親眼看著成長的。部隊教你醫術教你做人,有沒有教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有沒有教你破壞彆人的家庭!你認為自己還有資格回部隊嗎?!”季上將的語氣像十二月的寒風一樣冷冽,刺得紫羽的心既痛又悔。
她不後悔愛上君明遠,她後悔的是:為什麼自己那麼傻,因為顧忌女孩的矜持而沒有早一點跟隊長表白;為什麼要將機會留給楊梅那個心機女!
她悔,悔不當初。
紫羽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腳一拐跌坐在地,骨折的地方也開始隱隱作痛。
她突然捶著自己的傷腿嚎啕大哭起來。
一切都再無法挽回,為了追逐她的愛情,她付出了慘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