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人都會有私心,君明遠也不例外。
楊梅在坐月子,他不想讓她去摻和這些糟心事,免得影響了楊梅的心情。
“孩子病了就去看醫生,找小梅有什麼用,小梅又不是醫生。”君明遠神情淡淡地說道。
君書劍眼睛一瞪。
肯定是楊梅在背後教的,說出來的話都一樣。
他沒好氣地說:“這我能不知道嗎?我的意思是讓楊梅去跟木教授說說,請木教授給彬兒看看。”
君明遠直接一口拒絕:“小梅沒空。”
君書劍:“......”
這個不孝子!眼裡隻有他老婆,哪裡還有他這個親爹!
“怎麼就沒空了?生孩子而已,又不是病得起不來了,不能親自去說,還不能打個電話嗎?”
君明遠正要說話,目光忽然落到君書劍身後,叫了一聲:“母親。”
因為沈月珠過於年輕的容貌,君明遠實在張不開口叫“媽”。“母親”這個詞遠比“媽”恭敬,卻少了幾分親昵。
沈月珠也不介意。
母子倆近二十年沒見,時間和空間造成的陌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反正來日方長,她相信,總有一天兒子會再親熱地喊她一聲“媽”。
沈月珠冷著臉走過來,直接擋在了君明遠身前,抬著下巴倨傲地睨著君書劍:“想乾嘛?”
兩人相距不過十幾厘米,沈月珠明豔卻不耐煩的臉,還有她黑亮卻充滿厭惡的眼神,就這樣一覽無餘地袒露在他跟前。
君書劍不知道為什麼,竟有些不自在。
還有一種莫名的心虛。
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氣勢也弱了下來,清了清嗓子才說道:“沒想乾嘛,就過來看看兒媳婦和孫子。”
君書劍還是懂得審時度勢的,君明遠是他兒子,隨意責罵隨意挑刺都沒事,反正也不怕兒子還手。
沈月珠可不一樣,這個女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昏迷了二十年,竟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凶得很,不好惹。
他隻是懶得跟女人一般見識,並不是怕了她......
君書劍正在胡思亂想,耳邊就傳來了沈月珠略帶嘲諷的聲音:“看孫子就行,兒媳婦就免了。小梅在坐月子,不能見風,等她滿月了你再來吧。”
君書劍也知道自己今天來的目的肯定達不成了,隻好嗯了聲,然後裝模作樣地問了一句:“孫子在哪?”
沈月珠轉頭示意君明遠:“你進去陪小梅吧,我帶他去看看寶寶。”
君明遠微微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不管怎麼說,君書劍總是寶寶的親爺爺,看看也是合情合理。
沈月珠抬腳往走廊那頭走,君書劍忙跟了上去。
二樓最邊上的兩間房就是嬰兒房,是幾個月前就布置好的,一間粉色調,一間藍色調。
沈月珠先在粉色調那間房門口停下,然後走了進去。
房間很大,設計得像一個色彩斑斕的童話世界,屋頂是藍天白雲,牆壁是綠樹紅花,桌椅都包了圓弧形的邊。地板是實木的,兩張嬰兒床四周都鋪了一層厚厚的毛毯。
見沈月珠進來,兩個三十多歲看起來乾淨清爽的月嫂趕緊過來打招呼:“太太。”
沈月珠笑著點了點頭,低聲問:“寶寶都睡了?”
“睡了。”其中瘦一些的月嫂笑著說,“等會兒醒了就抱去給少夫人喂奶。”
這是負責帶二寶的。
二寶和四寶生下來就比老大和老三體質差一些,在保溫箱裡呆了整整七天才出來,也因此得了楊梅和君明遠更多的憐惜,奶水就優先供給他們了,其他兩個孩子就隻能喝奶粉。
倒不是偏心,做父母的都是這樣,對弱一點的孩子總會更關注一些。
沈月珠走到左邊的嬰兒床旁,低頭往裡一瞧。
這是大寶。
小小的人兒側著頭乖巧地睡在那裡,雙手舉著放在腦袋兩側,標準的投降姿勢。小臉粉撲撲的,小嘴兒微微張著,睫毛像小扇子似的,尤其的長。
真是怎麼看怎麼可愛。
沈月珠忍不住伸手輕輕地碰了碰小家夥握緊的小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