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儒沉默。頂 點 小 說 23 S.
理論上來說,這真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君明遠有四個孩子,過繼一個給他也算不得什麼大事,而且誰都知道,那個孩子將來會是宜家服飾最合法的繼承人。就是看在錢的份上,一般人也不會拒絕。
可君子儒心裡很清楚,君明遠不可能同意。
誰會那麼傻,將自己的親骨肉過繼給仇人?更何況明月山莊並不缺錢,君明遠更不是見錢眼開的人。
“還是算了吧,我不樂意替彆人養孩子。”君子儒硬邦邦地說道,他低頭輕拍君佑彬稚嫩的後背,“爸,彬兒是我兒子,所有人都可以放棄他,唯獨我不可以。”
說完,君子儒抱著孩子,轉身往彆墅大門走去。
他的腿腳不靈便,走路的樣子更是帶著幾分不自然的扭曲,背影卻超乎尋常的堅定,仿佛一棵大樹,為兒子撐起了整片天空。
君書劍張嘴想叫住他,但想想還是算了。
子儒一時想不通也是情理之中,慢慢再勸吧。
君書劍進屋的時候,君子儒已經回了房,顧雪宜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纖細的眉毛微微蹙著,神情似乎很是疑惑。
見君書劍回來,顧雪宜忙站起來給他倒了杯水,然後問道:“劍哥哥,你剛才是不是對子儒說了什麼,他怎麼好像不大高興的樣子?問他也不講。”
君書劍坐下來,歎了口氣,“能說什麼,還不是彬兒的事。”
他瞅了眼君子儒房間的方向,壓低了聲音:“依我看,木教授那邊希望不大,咱們還是儘早做彆的打算吧。彬兒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子儒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公司敗落甚至落入外人之手吧?所以,我需要一個能延續血脈的繼承人。”
顧雪宜眼皮一跳。
她最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定了定神,顧雪宜佯裝大度地笑道:“劍哥哥,我知道你的意思,公司是你一手創立的,留給誰自然是你說了算。”
說著她忽然紅了眼睛,哽咽地道:“都怪我,當初就不該阻止明遠對子儒動手,要是我當時能冷靜一點,子儒也就不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明麵上是自責懺悔,話裡話外卻都是在給君明遠上眼藥。
是,君子儒的命根子是她顧雪宜弄殘的,但始作俑者卻是君明遠。若不是君明遠要傷害君子儒,她怎麼會拿刀防衛,又怎麼會刺傷君子儒?
要是君子儒還有生育能力,他們夫妻倆現在哪裡還用發愁繼承人的事。
所以,追根究底,都是君明遠的錯。
果然,一聽這話,君書劍就氣不打一處來,“這怎麼能怪你?都是明遠那兔崽子惹出的禍!為了個女人就對自己的親兄弟下死手,簡直是混賬!也好,既然是他害得子儒絕了後,那讓他賠一個兒子給子儒也是應該的!”
顧雪宜一僵,抬眼看他,不確定地問:“劍哥哥,你的意思是...”
君書劍點頭:“嗯,我打算讓明遠過繼一個兒子給子儒,這樣對他們倆都好。明遠可以贖罪,子儒也有了後,皆大歡喜。你覺得如何?”
如何?顧雪宜隻想嗬嗬。
嫡親骨肉尚且不一定齊心,更何況過繼的。想起上輩子她身為嫡母,對後院裡的那些個庶子庶女也不算苛待,可他們哪一個不是當麵恭敬地叫著“母親”,背後咬牙切齒地詛咒她早死。
還有君明遠那個賤種,無論她如何委曲求全噓寒問暖,始終都用仇視的眼光看她。
都是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
所以,她再不會重蹈覆轍去替彆人養孩子了,不是從自己肚皮裡爬出來的,怎麼都不會貼心。
顧雪宜笑了笑,佯裝讚同地道:“你想得很周到,這個主意挺好。”
但隨即又皺起了眉頭,一副擔心的樣子,“不過,大姐和明遠他們會肯嗎?”
“有什麼不肯的。”君書劍沒好氣地說,“我是孩子的親爺爺,還能虐待他不成?再說了,等孩子長大了,整個宜家服飾都是他的,沈月珠隻要不是個傻子,就會同意。”
君書劍自信滿滿。
顧雪宜暗暗嗤笑,君書劍這隻是一廂情願罷了,他以為人人都像他自己那樣,無論什麼時候都把錢擺在第一位,為了錢,什麼都舍得。
可君書劍太不了解沈月珠和君明遠那對母子了。沈公府、明月山莊、明珠實業,哪一個拎出來身家都不比宜家服飾少,人家犯得著為了錢送走剛出生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