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回去路上,穀詠一直憋著話沒說,等到了軍營之後,才開始像倒豆子一樣說個不聽。
“將軍,您剛才所說是在迷惑蠻夷人對嗎?我們怎麼可能幫蠻夷人整理他們那爛攤子的破事,他們殺了我們那麼多人,家仇血恨尤在,幫他們就是在背叛那些死去的兄弟啊!”
穀詠一直在勸說雲澈改變主意,等到了雲澈營帳,仍然沒有停歇。
宋婉寧也不懂雲澈這是什麼意思了,難不成,這是要扶持蠻夷了?
但正如穀詠所說,這讓出生入死的將士們怎麼想,讓朝中那些官員,宮中那位皇帝,怎麼想?
雲澈坐在那裡,神情十分平淡:“先彆著急,你先坐,聽我說。”
“屬下位卑人微,坐不起,還請將軍為屬下解惑。”
穀詠硬著聲音,一點不領情。營帳中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雲澈無聲歎氣,他知穀詠在彆扭什麼。
穀詠心悅阿甜,阿甜雖做了壞事,但最後卻因維護他而死。
從此對阿甜的感情像是落根了一樣,深深植紮在了他的心底,同樣深植內心的,還有對蠻夷人的恨。
所以穀詠才對雲澈那個有點苗頭的計劃那麼反對。
“方才和談的時候,蠻夷人說他們為何攻打中原,你聽到了嗎?”雲澈看向穀詠,問道。
“說是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又能怎麼了?中原也有寒冬的時候,老百姓們餓死凍死常有,可我們也沒有為了活下去就去攻打周邊鄰國啊!”
穀詠一臉的義憤填膺,宋婉寧聽了有些怔愣。
“卻是如此,蠻夷凶狠,冥頑不化,挑起此次戰爭都是他們的錯,我們一直是被動的一方。但我真正想說的是,你有沒有聽到蠻夷首領說的話。”
“什麼?”穀詠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他說,橫豎都是死,這說明他們已經做了破釜沉舟,孤注一擲的準備了。即將進入寒冬,蠻夷物資稀缺,那他們會更頻繁地發起攻擊,同時也會不擇手段地搶奪我們的物資和糧食。”
說著,雲澈站起身來,他雙手背在身後,一副深沉的模樣。
“這正是我現在擔心的,他們是抱著不死不休的心態,我們和這樣的蠻夷人作戰到最後,隻會落了個敵方覆滅,我方傷亡慘重的局麵。如此解釋,你明白了嗎?”
穀詠沉默了,不得不說,雲澈頗有些高瞻遠矚,僅憑蠻夷首領的幾句話,就能看出蠻夷人現在的狀態,預見未來的狀況。
宋婉寧問他:“那你想怎麼做?”
“中原和蠻夷,好久沒有往來了,我朝自古會有藩屬國,每年繳納一定的供奉。說是上貢,但朝廷回送過去的東西更多。”
穀詠一臉驚訝:“你的意思是說,讓蠻夷歸順中原?”
雲澈笑笑:“確是此意。”
一直沉默的雷廷這時候說話了:“可我看那蠻夷首領,不像是會乖乖歸順的樣子。”
“這便需要我們進行第二次談判了,在此期間,我們必須停戰,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次日,雲澈派人去送信給蠻夷首領,說了二次和談和暫時停戰的事情。
因為第一次和談,雲澈的態度還算平和,解藥也是很容易就給了,蠻夷首領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了。
地點還是在那座橋上,聽到雲澈說要納蠻夷為藩屬國的事情,蠻夷首領直接臉色大變,站起身來就要走。
“我蠻夷男兒皆是有骨氣的,寧願戰死也不願被爾等侮辱至此!話不必多說,今後不會再有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