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安思索片刻,又看了看韓擒虎和獨孤琴。這時候,他微微點了點頭,心裡似乎有了新想法,於是就低聲吩咐道“虎兒、琴兒,去把你們大師傅再請過來一趟。”
獨孤琴和韓擒虎也很疑惑,正在低聲討論著那兩個黑衣人,夫妻倆都感覺他們身法似曾相識。聽了二叔吩咐後,倆人微笑著答應了一聲,當即就相互牽手去了大水庫那邊。
沒多久,獨孤雲就跟著女兒女婿過來了,後麵還有好幾隻獵狗親熱相隨。他和韓安稍微溝通後,隨即接過了那兩支飛鏢,特意放在燈下仔細察看,然後還聞了聞飛鏢上的毒藥氣味。
他沉思片刻,隨即就明確道“韓二弟,我基本上可以肯定,這兩支飛鏢和三年前那支一模一樣。可是,那位發鏢之人三年前就已身亡,今晚這倆人很可能與他有著密切關係呀。”
韓安點點頭,接著補充道“雲大哥,從我剛才和他們交手情況看,這倆人武功招式及身法姿勢,與去年和虎兒比武那倆人非常相似。我在想,今晚這兩個黑衣人莫非就是他們?”
叔叔韓安這麼一說,韓擒虎和獨孤琴相視一笑,他們夫妻倆心裡麵刹那間也都深有同感。尤其是韓擒虎,親自與他們正麵對戰那麼久,對倆人的體型姿態和輕功身法都頗有印象。
韓擒虎想了想,忽然間微笑著提醒道“阿爹、二叔,其中一人剛才已被我射中後背。飛鏢有劇毒,他又強行運功逃跑,我估計他的傷勢短時間內是很難恢複的!”
獨孤琴想了想,隨即也低聲補充道“我剛才已經射下了另一人麵具,我覺得他耳朵部位應該也受了一點小傷!如果這幾日內去查看,很有可能還是會留有傷痕的。”
聽了倆人之言後,獨孤雲微笑著回應道“好啊,你們倆今晚還是很有收獲的。要是能夠去宇文太師府,找機會察看一下那兩個侍衛統領,我們也許很快就可以找到答案了。”
大家都紛紛點頭,覺得獨孤雲言之有理。在眾人看來,這麼做應該也是切實可行的。
如果要去宇文泰府中察看,韓雄應該是最方便的合適人選。可是,他最近又帶兵出征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來。大家一時想不出其他好辦法,於是就都紛紛沉默了下來。
獨孤雲沉思片刻,突然間提醒道“大家注意啊,很可能就是那倆人。也許他們一直對虎兒懷恨在心,想尋機偷偷前來莊院進行報複。大家以後要提高警惕,每日都需要謹慎從事!”
眾人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於是就紛紛都表示從此要加強夜間安全管理。此時天色尚黑,距離天亮還有點早。眾人也覺得頗有困意,相互閒聊了一會兒後,就又各自回屋去休息了。
其實,大家猜測得很準,這兩名黑衣人正是歐陽覺和歐陽淺。韓擒虎大婚時,他們陪同宇文泰前來韓家祝賀。沒曾想,他們在莊院前坪大出洋相,自然覺得在主子麵前丟儘了顏麵。
那天回去後,這兄弟倆一直耿耿於懷,始終在計劃著要找機會前來報複。可是,通過那次比武,他們心裡麵都很清楚,韓擒虎武功高出自己太多,自知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擊敗對方。
更何況,他們對獨孤雲、獨孤鶴也極為忌憚,自然也不敢隨隨便便地輕易造次。這兄弟倆忍耐了幾個月後,最終決定要突然夜襲韓家莊院,準備通過殺人放火方式來進行報複。
前來夜襲韓家時,因擔心韓家高手較多,他們還特意帶來四個武功較好的心腹隨從。這兄弟倆特意吩咐隨從,安排他們負責守護隨行馬匹,並在數裡之外的官道上等著接應自己。
沒想到,剛進韓家莊院就被發現,這兄弟倆根本來不及殺人放火。可笑的是,他們居然還同時受挫。歐陽覺後背中鏢受傷,歐陽淺被飛鏢割破左耳,同時還弄丟了臉上那個麵具。
由於害怕韓家人追趕,這兄弟倆一點兒也不敢耽誤,逃跑時始終都在奪命狂奔。沒多久,歐陽覺感覺身子似乎有點不對勁。情況緊急,他也無暇細想,繼續在黑暗中飛奔不停。
慶幸的是,韓家人暫時沒有追擊過來,他們終於找到了自己那四名幫手。這兄弟倆心中慌亂不已,立即引導隨從們一起策馬離開。因為害怕韓擒虎追擊,他們自然都不敢耽誤片刻。
趁著濃濃夜色,這六人在官道上策馬前行,馬不停蹄地向長安城方向而去。
沒多久,歐陽覺就出現了頭昏眼花,同時還感覺到後背傷口似乎特彆難受。這時候,他心裡麵也明白了,這飛鏢與自己那飛鏢很相似,必定也是經過特殊處理後帶有劇毒的。
當然,他也知道,由於自己一路上運功不停狂奔,所中劇毒恐怕早已經在體內四處擴散。他心裡麵著急,於是就快馬加鞭,始終衝在了最前麵,想要儘快趕回去處理傷口。
歐陽淺與歐陽覺朝夕相處,自然很了解他的個人習性,知道他平時從來就沒有如此慌張。眼見他在夜色中加速前行,估計應該是身體感到很難受,迫不得已想要急於趕回去進行療傷。
如此一來,他也連忙加快速度,一路上緊緊跟隨著自己兄弟。幸運的是,他那隻受傷耳朵雖然似有不適,但是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很嚴重。情急之下,他此時並未在意這些。
趁著月色,他們一路上馬不停蹄,終於慌慌張張地趕到了長安城南門外。按照事前約定好的聯係方式,歐陽淺隨即就模擬公雞打鳴之聲,迅速向城門守軍內應之人發出了聯絡信號。
沒多久,城門守軍內線就悄悄打開小門,十分迅速地放這六騎人馬依次進城而去。回到府中時,歐陽覺已麵色發暗,同時還感到自己渾身無力,居然連下馬也需要兄弟幫忙攙扶。
眼見情況如此嚴重,歐陽淺就連忙背起他往府裡跑。其他四人安頓好馬匹後,也著急忙亂地一起進屋去幫忙。有人找藥,有人找工具,有人準備熱水,刹那間都忙成一團。
很快,歐陽覺光著上身,昏昏沉沉地趴在床上,歐陽淺仔細察看傷處。但見飛鏢入肉較深,傷口周圍已烏黑發紫。他不敢拖延,立即拔出飛鏢,小心清洗傷口,然後進行止血處理。
歐陽淺無法辨彆這飛鏢上浸泡了何種毒藥,唯有把自己平時研製的解毒藥膏塗抹在歐陽覺傷口上。處理好傷口後,立即找來乾淨白布進行包紮,他想先試試這個解藥能否發揮作用。
為了增強解毒效果,歐陽淺又親自精心準備,還特意給歐陽覺喂了一碗內服解藥。處理好歐陽覺傷勢,接著又安頓他去密室睡下後,歐陽淺才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左耳之傷。
他對著鏡子仔細察看,才發現耳朵被割開了一道口子,而且受傷處也明顯已經發黑變腫了。他處理起來不方便,也顧不得什麼要麵子了,隻好找來一個親信隨從幫忙清洗和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