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人哪裡知道,這是獨孤琴和韓擒虎的特意安排。為保障獨孤盤若的人身安全,這夫妻倆挑選了幾十名少年男女,專門以侍女和家丁身份時刻陪同在她身邊。他們都是孤孩,從小被韓家養大,不僅個個武功高強,而且全部是忠誠可靠之人。為此,獨孤盤若感激不已,宇文毓也特彆歡喜。果然不出所料,今晚情況如此危險,這些少女們都發揮了關鍵作用。當然,那些少年們表現不錯,不僅提前送來了重要情報,還及時為後院少女們提供了有力支援。
有意思的是,王府裡動靜這麼大,宇文毓這個王爺卻並沒有醒來。那個妙齡女子早已驚醒,但見王爺睡得如此安穩,她自然也毫不慌亂地繼續睡覺。後來,侍衛隊長過來,在外麵不斷敲門和呼喊,才叫醒了熟睡中的宇文毓。這時候,那女子假裝如夢初醒,還故意很害怕地往他懷裡鑽。很快,宇文毓清醒過來,知道外麵肯定出大事了。他故作鎮定,先是輕輕撫摸她,還滿腔柔情地好言安慰。平靜了一會兒,宇文毓起身穿衣,隨即就開門去見侍衛長。事發這麼突然,宇文毓當然很重視,立即跟著侍衛長去看現場。當時,獨孤盤若也在現場,她已變得比以前勇敢了很多,還正在當眾表揚那些少男少女們。
宇文毓心情不錯,故意裝作很關心的樣子,詢問獨孤盤若有沒有受傷,還語氣溫柔地安慰她不要害怕。獨孤盤若不以為意,隻是輕描淡寫地回應道“謝謝王爺關心,我沒有什麼問題。”宇文毓陪笑道“好好好,王妃沒事,我就放心了!”獨孤盤若提醒道“王爺,襲擊者人數眾多,雖已經逃跑了大部分,但還是有些人重傷倒地了。你安排人檢查一下,看有沒有活口可以審訊?”宇文毓連忙道“對對對,王妃所言極是!”於是,他立即吩咐侍衛長,讓他親自帶隊檢查,看現場有沒有活口。很可惜的是,那名傷者失血過多,這時候已經不治身亡。既然已經沒有活口,宇文毓也想不出其他辦法,隻好命令侍衛們認真鑒彆所有屍體。
早在夜襲事件發生前,獨孤盤若就得到親信密報,說宇文毓留宿了一名青樓女子,還讓宇文勒和宇文舟在王爺府過夜。當時,她們就懷疑有問題。苦於手上沒有什麼證據,獨孤盤若就隻好保持不動聲色。為防止意外發生,獨孤盤若聽從少年們意見,也配合她們精心布置了埋伏人員。若非如此,想想都害怕,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獨孤盤若何等精明,現在已經有了鐵證如山,當然不會放過奚落宇文毓的這個機會。她想了想,故意詢問道“王爺,我們王府守衛森嚴,從未發生過如此夜襲事件,今晚怎麼就會突然間被大舉偷襲呢?”宇文毓未反應過來,唯有茫然無知地回應道“王妃,我也不知道呀!”
這時候,獨孤盤若故意道“王爺,俗話說‘遠賊必有內應’,難道是我們王府今夜留宿了可疑人員啦?”宇文毓一聽此言,頓時想起了床上那名女子,還有醉酒留宿的宇文勒和宇文舟,這倆人可是宇文護派來的親信特使。刹那間,他變得滿臉通紅起來,知道自己已經中了彆人的“美人計”。好在此時是深夜,在眾多燈光輝映之下,獨孤盤若也難以分辨他的表情。宇文毓想了想,心不在焉地回應道“王妃,你說得有道理,我會安排人認真排查清楚。”獨孤盤若又故意道“王爺,琴妹妹這些人很得力,我帶著她們去協助你開展排查吧。”宇文毓很心虛,當即就連忙回應道“王妃,現在離天亮還早,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排查這種事情,我會安排人落實好,就不勞你費心和費神了。”既然他如此說了,獨孤盤若也心知肚明,自己沒必要讓他當眾下不了台。於是,她也假意關心了幾句,就微笑著主動率眾告辭而去。
這時候,侍衛隊長又回來了。他神色緊張,主動靠近宇文毓,還低聲向他彙報了一會兒。刹那間,宇文毓也緊張起來,還立即跟著他去辨認屍體。沒多久,在燈光照耀下,宇文毓也看得很清楚,這些死者中有兩位是昨晚赴宴人員。宇文毓當然也很清楚,他們是宇文勒和宇文舟的親信隨從。顯而易見,昨晚這場夜襲並非普通偷盜,而是宇文護授意他們精心策劃的預謀行動。宇文毓並不傻,其實他很多年前就看出來了,宇文護這老賊對獨孤盤若垂涎已久。再回想起以前,元孝麒和元孝麟經常來鬨事,變著花樣要求獨孤盤若出席王府宴會。細細一想,宇文毓感到不寒而栗,知道宇文護應該不可能就此罷休。可是,獨孤盤若畢竟是結發妻子,又是國色天香的京城第一美女,宇文毓就算有再多小妾也舍不得她。此時此刻,宇文毓也暗下決心,準備讓獨孤盤若再次出麵,繼續向她的好姐妹獨孤琴求助。
想到這裡,宇文毓似乎有了勇氣,隨即就帶著侍衛們去前院客房,準備要找宇文勒和宇文舟這倆人興師問罪。有王爺親自帶隊,侍衛長自然也無所顧忌,當即就讓侍衛們破門而入。眾人氣勢洶洶,七手八腳地行動起來,把宇文勒和宇文舟從床上提溜出來。當時,宇文勒和宇文舟都穿著睡衣,還一起裝模作樣地拚命大喊大叫。他們自己清楚,當前情況很不妙,隻有如此當眾演戲,才有可能在宇文毓那裡蒙混過關。
其實,自從夜襲行動失敗,倆人就知道事情會敗露,早已提前分析了後果嚴重性“這種事情肯定很被動,宇文護不可能公開出麵幫忙,說不定還會讓他們倆當替罪羊。”於是,他們私下商量,也想到了自救辦法“為避免惹火燒身,唯有商量好統一口徑,決定要一起來個死不認賬。”倆人見到宇文毓時,先是裝作十分委屈的可憐樣子,然後又理直氣壯地當眾喊起冤來。這時候,宇文毓怒氣未消,不由得大聲訓斥道“你們嚎叫什麼呀?明明已是做賊心虛,還好意思在這裡喊冤嗎?”宇文勒故作鎮定,當即就大聲反問道“王爺呀,我們今夜喝得大醉,一直在床上沉睡不醒。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能夠說我們做賊心虛呢?”宇文舟也大聲反問道“是呀,王爺,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能隨便冤枉我們呢?”
眼見倆人如此裝瘋賣傻,宇文毓頓時變得更加氣憤,決定要當眾讓他們啞口無言。於是,他大聲道“好呀,你們既然如此裝傻,我就讓你們看清楚現場,也好讓你們倆死得心服口服。”宇文勒一聽,連忙爭辯道“王爺,我問心無愧,隨便去哪裡都不怕!可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你得讓我回去穿好衣服吧。”宇文舟也補充道“是呀!是呀!王爺,我們都問心無愧!但是,我們被驚擾了,總得先回去穿好衣服吧。”宇文毓聽了這些話,心裡麵也覺得不好反對,就讓幾名侍衛押著他們回去穿衣。
沒多久,宇文毓又押著他們去了後院,讓宇文勒和宇文舟當眾去辨認屍體。倆人親自參與行動,自然也都心裡有數,也早已商量好了應對說辭。接下來,他們裝作很震驚的樣子,十分認真地檢查了所有屍體。突然間,宇文勒故意驚叫道“哎呀!這個人是我的隨從呀,宴席上還向王爺敬過酒呢。王爺,這是怎麼一回事呢?他怎麼會死在後院這裡呀?”隨即,宇文舟也驚叫道“哎呀,這個人是我的隨從呀!他不僅向王爺敬酒,還向很多人敬過酒呢。王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呀?他怎麼也會死在後院這裡呢?”明明是鐵證如山,沒想到對方依舊如此抵賴,宇文毓心裡麵變得怒火更盛。他滿臉不悅,當即就大聲訓斥道“混賬東西!你們裡應外合,想要夜襲本王後院。如今事情已經敗露,難道還夢想著百般抵賴不成?”
宇文勒一聽,當即就爭辯道“王爺,我們冤枉呀!我們倆酒醉以後,還是你派人送我們去住宿的。自從上床後,我根本就沒有醒來過。我連房門都沒出,又怎麼和這些人裡應外合呢?”這時候,宇文舟也連忙道“是呀,王爺!如果我們有意裡應外合,肯定會提前想好自己的安全退路呀。更何況,如果我們真的參與了這場夜襲,又怎麼可能會傻乎乎地等著你來抓我們呢?”這倆人說得很在理,聽起來也似乎無懈可擊,很快就徹底把宇文毓難住了。一時間,他無話反擊,不由得沉默了下來。眼見王爺變得有點被動,侍衛隊長連忙主動出來幫他解圍。他想了想,當即就大聲道“你們不要抵賴!夜襲者裡有你們的親信隨從,就算是沒有親自參與夜襲現場,你們倆也逃脫不了幕後指揮的重大嫌疑!”